夜色朦朧。
午夜剛過。
鮮卑王帳周圍,二十裡外就開始有暗哨,負責警戒。
不過典韋,許褚,親自出手,在解決暗哨。
大軍在一處連綿的矮丘後,休息等待。
典韋身披輕甲,背後的日月渾天戟和短飛戟,交叉呈環狀排列。
他和許褚,把鞋給脫了,腳丫子抓地如虎爪,在地上一蹬,縱躍飛撲,展開殺戮。
矮丘的高地上,站著手執長弓的太史慈,負責查遺補漏,遠程阻擊。
他眼看著典韋,許褚撲上去,如惡虎出閘,突然縱起,瞬間掠過數十丈。
鮮卑人的幾個暗哨,轉眼被拔掉。
這已是第三波被解決的暗哨。
斥候的作用,在戰時是用快馬探路,防備敵方伏兵,傳遞消息等等。
而在固定區域布下的暗哨,則負責眺望警戒。
不管是不是戰時,鮮卑王帳周圍,這種警哨都是必須的。
他們借助地形,隱匿蹤跡,通常在樹木,丘陵後,或地麵上挖坑,人蹲在裡邊,便能完成警戒。
想無聲無息的穿過暗哨區域,幾乎不可能。
但曹操的聆聽戰場能力,隨著他的修行增長,武運天賦遞增,覆蓋範圍持續提升。
遇到暗哨,他便能提前洞察其位置。
典韋,許褚親自出手,確保了萬無一失。
太史慈在山崗上眺望。
許褚的動作,他還能勉強捕捉到一絲痕跡。
那典韋…近乎腳不沾地,似乎橫跨數十丈距離,都沒落地借力。
這是什麼修行,太史慈有些震驚。
他這幾年征戰不敗,武運也一直在攀升,往某個兵家夢寐以求的境界接近。
但他絕沒有典韋般,逐步脫離‘人’這一範疇的修行。
短促激烈的殺戮,暗哨被解決掉。
大軍繼續推進。
淩晨時分。
鮮卑王帳大營,已在視線範圍內。
曹操全力推動行軍策和瞞天過海,暗度陳倉,全軍與夜色交融,蹄聲皆被兵術所收斂。
他緩緩勒馬。
後方,有五千軍下馬,展開戰前布置。
那是麹義帶來的弩兵。
這次奔襲,一共萬軍出頭。
強弩兵占了小一半。
其餘近六千人,是各部抽調的輕騎精銳。
幾年以來的征戰,曹軍的核心部眾,已先後戰敗各路諸侯,幽州精銳,烏桓騎兵,東鮮卑騎兵,羌氐等涼州各部。
他們數年征戰養出來的兵鋒和經驗,到了現在,才可真正稱為老卒。
百戰的老卒。
其中又以虎豹騎,陷陣營,張遼的並州老兵,這幾支隊伍為最。
這次帶來的就是這些精銳中的精銳。
麹義麾下大弩士五千人,默默下馬,拉開陣列,以彼此一人的間距,席地而坐。
他們的屁股下邊,將皮墊縫在褲子上,便於久坐,能隨時蹬弓上弦,弩射開戰。
這些弩兵,全員坐好,放好箭壺。
然後檢查弓弦,全程保持靜默。
鮮卑王帳大營,安靜的坐落在前方,綿延數裡,帳幕以百計。
曹操看了眼夜空。
數百年來,漢和北部遊牧部族間的較量,死於外族之手的漢人邊民,早數不清有多少。
這是兩個種族間的對壘,是世世代代的仇恨糾纏。
現在,我們來了。
弩兵已做好準備,身後近六千騎兵,整裝待發。
曹操眯眼道:“戰!無有不勝!”
麹義親自操控一架神臂弩,射出第一箭,拉開戰幕。
嗡——
五千強弩齊發。
第二輪,仍是五千箭!
拓博本在一座大帳內熟睡。
睡夢中,他恍惚聽到一陣銳響。
密集如雨。
無數細密的銳響交織,聽起來,很像暴雨在敲打著帳篷。
帳幕內,拓博本翻身坐起,側耳傾聽。
他的臉色驟然變白,縱身撲出帳幕,往外一看。
漫天的箭矢,一排排的覆蓋射襲周邊的帳幕。
“敵襲!有敵襲!”
和拓博本的呼喊一起作響的,還有慘叫聲!
曹軍輕騎出動,從遠處策馬殺來。
先射出的箭矢,在騎兵到達營帳的一刻會停止,免得誤傷己方。
箭矢先出,騎兵隨後,無縫銜接。
太史慈策馬衝在最前方,彎弓搭箭,箭如流星,從他手中的神弓裡射出。
他在一呼一吸間,便能完成六箭連射,一人抵得上一支神射手小隊!
對麵鮮卑人的外哨,逐一載倒。
死者必
是咽喉中箭,無一例外。
拓博本生出徹骨的寒意。
漢軍怎麼會在這時候殺過來……各部甚至來不及拿起武器,漢軍就會殺進大營。
這將是一場慘烈的屠殺!
拓博本回身跑入帳篷,拿出一隻戰號,吹響了嗚咽的號角。
他傳遞的訊息,卻是讓各部趕緊跑。
來不及迎戰了。
他了解漢軍的戰鬥力,來的必是最精銳的部分。
倉促組織人手,形不成規模,上去迎戰是送死。
跑,隻有跑,還有一線生機。
雖然夏季在放牧,但鮮卑王帳附近,部落不少,能組織起來的可戰兵馬,仍遠在曹軍數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