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你看天上,有東西飛過去了。”
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抬頭擦鼻涕泡,看見一抹紅光從遠處扶搖而來。
其父抬頭時,紅光來到他們正上方,恍似一道赤紅的閃電。
午後,天有些陰。
父子倆在一條喧鬨的長街上,遂有更多人,看見天上的紅光,呼聲四起。
那一道紅光,帶著千百丈的焰尾,半壁蒼穹被映襯的紅豔豔。
“那是…一條龍!”
“不,是劍氣!”
“什麼劍能輝煌至此?”
“赤霄,高祖的赤霄!”
赤霄最初為漢高祖劉邦所有。
劍脊刻有花紋、劍把飾有七彩珠、九華玉,通體寒光逼人,劍身鐫刻著兩個篆字:赤霄。
“斬白蛇、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就是指這把劍。
高祖建國後,以國運洗劍,傳至武帝時,開疆拓土,國運日隆。
赤霄遂蛻變如烈焰,若赤龍,威不可擋,成為帝道之劍的象征。
這把劍,太有名氣了。
看到劍氣,很多人第一時間想起這把帝王劍!
它一路東行,煌煌之威,讓不少修行之人或士族之家,猜出其來曆。
“當世還有人能喚醒赤霄?!”
“是皇帝?!”
“皇帝若有喚醒赤霄的能力,早用了,董卓如何亂國?!”
“帝王劍,非帝王運勢無法喚醒……或許是那位……”
那位是誰,不言而喻。
仰望蒼穹的一些士族之人,默默低頭,沒有了聲息。
在黃河岸旁,曹操收回往西眺望的視線,心忖:看來還得飛一會,這劍挺浪啊。明明可以隱跡,但它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來了。
不過也是好事,對曹操的聲望,大有助力。
今日之後,他召喚赤霄,一劍東來,將人儘皆知。
聲名就是這麼一點點堆起來的。
當整個天下,一次又一次傳頌他的事情,終會將他曹操推上神壇,耀動曆史的長河。
墓葬內,三個道士一出來,舔鬼便直撲南華道人。
他是這座黃河墓的守門人,戰力大概和方相氏差不多。
另一側,許褚,典韋雙攻左慈。
這是曹操要求的,集中力量,以最快速度瓦解一人,再去解決另一個。
轟——
許褚蠻牛般撞上來。
整個墓葬,都在這一刹那震動。
被許褚蹬踏的地麵龜裂,山搖地晃。
左慈並指掐了個道訣,竟分化出兩個道身,一個從他的眉心神府走出,另一個由其大袖裡流轉的一縷氣息所化。
這顯然是一種幻術,真假虛實,讓人難以辨析,為其脫身贏得時間。
但許褚合身撞上來,根本不管真假。
三教九流,各家修行,若論戰鬥,誰能比的過兵家?!
兵家專研攻伐之道,戰場殺人,攻堅破敵,一往無前。
三個左慈,還沒來得及進一步展開,便同時炸裂成氣機,被許褚撞散,沒起到半點惑敵的作用。
以至於想要趁機避走的左慈,也沒來得及完全脫身,便被許褚探手一抓。
嗤啦!
道袍破碎。
左慈又使出道袍換身之術,許褚抓住他的時候,是真的左慈。但轉眼便發現手裡隻剩一件道袍。
“爾等想埋伏我,還欠些火候。”
左慈聲音飄忽,人似乎已經去遠了。
這也是一種道術。
他把聲音先傳遞到遠處,做出自身已遠去的假象,用來惑敵。
遇到圍殺這一刻,左慈連番機變。
然而,真正的左慈隱入空中,正要脫離這墓內空間,忽然感覺側翼,湧來一股力量,無堅不摧。
需知左慈三人在墓中已曆經凶險,近乎耗儘了手段,出來躲避許褚,更是竭儘所能。
到此刻,以他的一身道行,也是避無可避。
砰!
他被人從虛空中生生撞了出來。
噗!
這股力量之凶猛,摧城拔寨,萬軍不擋。
左慈一個踉蹌,開口吐血。
他人在半空,被這力量逼出來,正要借勢再次變化。
攻擊他的人,一把攥住他的腳踝。
轟隆一聲,左慈被摜在地上。
天旋地轉,五臟欲裂。
左慈隻覺得窩囊之極。
他一身修行,竟被人生擒。
他回頭看去,一個壯漢,身披武將甲,麵貌凶惡,瞪著大眼珠子,正是典韋。
他和許褚對了下眼神,哥倆表示合作愉快。
典韋單手提著左慈,又往地上摜了一下。
左慈嘴角溢血,人已昏厥過去。
典韋將其扔給一旁的屬從,捆縛起來。
他和許褚往另一側看去,卻是雙雙輕咦了一聲。
那南華道人老奸巨猾,見舔鬼逼近。
根本沒接戰,身形驟然化為一縷青煙,煙氣散儘,人已出現在頂壁。
此乃道門秘傳,逆反陰陽,錯亂乾坤之術。
這一方天地,像是被他倒轉過來用,以天為地,空間距離也生出奇妙的變化。
他一步踏出,身形飛逝,方位莫測,正是逃命的最佳手段。
這幾個道士,不僅各有絕技,且經驗老到,遇困這一霎,表現都很驚人。
許褚和舔鬼一起去追那南華老道。
另一側。
中年道人遇襲的一瞬,身形和虛空交融,憑空消失。
攻向他的令晉,還有幾個曹營好手,齊齊落在空處。
“伏藏神通!”令晉說。
道家的伏藏身通,需開體內九竅,聽天地之音,吐納陰陽之氣,能飛行上下,履冰涉水,經山觸石,分形散體,入於毫微。
意思就是藏身變化,最利於隱跡,在各種環境下都能如履平地的遁走。
鏘——
劍鳴乍起。
不遠處,千百道劍芒交錯,封死了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