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死嗎。”
她說道。
幾乎是在她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她能夠感受到,條野采菊的身體僵了一下。
“不會,等喝完藥後你就好了。”
他從桌子前麵拉了個椅子過來,坐在床邊上,伸手探了探她額頭上的濕毛巾的溫度。
已經變得很燙了,得換下水。
這般想著,他抬起雙手,堪稱輕柔的將那塊毛巾掀起來,然後放到桌子上的銅盆裡,過了一下冰水,又擰乾。
雖然她確實是加了三倍的錢……但這人的服務是不是有些太到位了?感覺不像保鏢,反而像保姆。
這樣算來,她是不是還賺了?
失去毛巾的遮擋,藤原雅微微眯著眼睛,隻覺得自己眼睫毛都被水給糊成了連片的。
她看著那人擼起袖子來擰毛巾的身影,說道:“聊點什麼吧,趁著我現在嗓子還沒有啞。”
下一秒,她的眼上就多了條重新變涼的毛巾。
“你現在每多說一句話,你明天起來嗓子就會疼上一分。”
他的聲音中帶了些威脅的意味,像是在嚇唬小孩‘狼來了’的大人,“你的嗓子會乾到說不出來話,就像是有一萬片刀片在那裡割來割去的一樣。”
“聽上去好可怕哦。”
藤原雅乾巴巴的回道。
她早過了會被這種話給嚇到了的年齡了,甚至有些想笑,說道:
“總之,聊聊嘛,你以前也有生病的時候吧,也和我一樣難受嗎?”
坐在她床邊上的人,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人肯定都會生病的。”
“嗯嗯。”
“但我生病的時候,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為什麼?”
“我仇家很多的啊,所謂趁你病要你命……他們要是知道我病倒了,怕是會恨不得群起而攻之,生撕了我呢。”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好像對於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但還是聊了下去。
滿足一下病號的小心願吧。
若是讓他那些同行或者仇家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怕是會驚得大跌眼鏡。
‘那個條野采菊竟然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大概會是這樣。
無所謂了啊,那種事情。
他一邊這樣想到,一邊聽到她說:
“聽上去好慘,不會有人關心關心你的病情嗎?”
出身高貴的大小姐,說出來的話也都是那樣的天真,天真到令人發笑。
誰會關心一把刀的死活呢,反正沒了他還會有其他殺手在。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