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麵,於大為帶著村長抓緊朝於家屯駛去,隻是車剛剛開進屯子,家家戶戶都抱著一卷黃紙,朝著屯子最中間那一家趕去。
於大為一下子踩住了刹車,一時間沒緩過來,也沒辦法接受。
身旁的孫和民更是呆住了,張著嘴巴望著一個個行人表情悲切,他難受得低下了頭。
於大為強提著精氣神,開足馬力朝大大爺家趕去,把車停到院門外,拿著孫和民的公文包就朝屋裡跑。
他扒拉開擠在身前的人群,猶如一條逆流而上的小魚,衝破重重阻礙,終於來到大大爺麵前,隻是大大爺已經安安靜靜的躺在炕上,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沉沉地睡去了。
“大大爺,咱們,咱們村馬上要通電了,您,您要不起來看一眼。”於大為眼圈通紅,從破舊的公文包裡拿出一遝文件,“大大爺,上麵有官家的簽字和蓋章,您就看看唄?”
周圍人看著於大為蹲在炕沿旁邊,輕聲跟已經離去的大大爺說話,有些年歲大的長輩受不了,背過身急忙擦著掉落出來的眼淚。
於老蔫也在旁邊看著,實在不忍心見到兒子如此,扭頭看了身側於大盛一眼。
“大為,我爸他交代完後事就走了,你也彆難過了,我相信他已經知道了。”於大盛上前將於大為扶起來,又把資料塞進了公文包裡。
“還是沒有趕上嗎?”孫和民看到大大爺真的走了,渾身仿佛抽去了所有力氣,隨後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的於槐,“你不是說能續命嗎?你不是說喝了湯藥就能給續命的嗎!”
孫和民要不是因為大大爺在場,絕對會出手暴走對方,江湖庸醫,狗屁大夫!
就應該聽他的,去大醫院!彆人沒錢給大大爺看,他有!他來治!
四大爺於槐麵露羞愧,更多是則是無奈:“老大哥知道自己撐不住了,執意要散掉那口氣,也怨我學醫不濟,是我沒用……”
“四大爺,是我爹自己的意思,跟您沒關係。”一旁的於大智急忙安慰,避免再走一個,而後看著孫和民解釋說:“孫大哥,真不怨任何人,我爸生性剛強,你也知道他的性子。”
孫和民情緒漸漸平複,有些歉意的看了眾人一眼,轉身去了屋外頭。
於大為也跟著出去透透氣,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站在當院裡,背後在院牆下,目光望著門口,還記得前幾天的晚上,跟著大大爺一邊喝著烈酒,一邊聊他年輕時候的故事。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心裡麵能一直記得彆人對你的好,就算不在了偶爾腦子裡也能回憶起,這就已經是很好了。”於老蔫從屋裡出來,走到了大兒子身邊。
“就是大為,你有啥難過的,早晚我們這些個老家夥都得有這麼一天。”於大為的親大爺於臣,也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倆人身邊。
他雖然年近六十,可體格雄壯,手掌厚重骨節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