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頭把院子裡的老母雞現殺了,而後給於大為兩人做了小雞燉土豆,又弄了幾個家裡常見的小菜。
於大為要開車,喝酒的事情便交給姚金斧了,他這位兄弟除了開挖掘機行,喝酒也行,對方父子二人聯手,也沒喝過斧子一個人,甚至臉上一點酒紅都不顯。
許是紀老頭喝的多了些,酒桌上一邊罵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大兒子,一邊又對於大為訴說著自家大兒子的好。
什麼家裡兩個妹妹,一個弟弟,都是老紀一個人承擔著家裡的重擔,幫著說媒找婆家,幫小弟娶媳婦,處處都是他這個大兒子花錢。
他大兒子仁義,可偶爾腦子犯渾。
說著說著,紀老頭又開始對旁邊的大兒子一陣臭罵,拿著煙袋鍋子就敲對方的腦袋。
還好於大為手疾眼快,將煙杆子奪了過來,然後偷偷藏到了旁邊被褥下麵,不然這拉到廠子裡怎麼修車呀?這可使不得。
離開的時候,老紀那位躺在炕上的老母親,緊緊拉著大兒子的手,重複的囑咐自家的兒子照顧好自己,彆老耷拉著臉,逢人就多笑笑。
旁邊的姚金斧看不得這一幕,快步先走出了外屋。
於大為也跟著走了出去,將院子裡的小汽車打著,先怠速轉著,不然開車的時候機油都是凝的。
哪怕是防凍機油也不行,不暖暖車再開很容易損車。
便是這樣,於大為最後帶著兩個喝了上頭的人離開了永和村。
兩束燈光照亮了村頭的黑暗,從泰縣奔向蘆河。
“唉,真是不讓人省心啊。”紀老頭站在院門口,目送小汽車遠去長長的歎了口氣。
當初為什麼自己跟著有德去油城設備廠,便是感覺自己這兒子因為空降個白廠長犯渾,結果不出自己所料。
這孩子跟他老媽一樣,心思敏感,遇事總往壞處打算,就不會走出一條陽光大道來。
離職以後,他讓有德在屯子裡支個鋪子,把以前的榮耀都打碎,你就是個農民,除了農民你啥也不是。
也隻有渾身爬滿了泥濘,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才會越發尊重來之不易的一切。
“於小子人不錯,又有能力,你真要是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未來不說大富大貴,肯定家裡能吃穿不愁。”紀老頭收回目光,褶皺的老手拉開陳舊的木柵欄,微醺著走進院子。
此時此刻的對方的神態,哪裡還有酒桌上的醉意,仿佛一隻隱藏在深山裡的老狐狸,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會展露原形。
他後來聽到大兒子說的於大為在設備廠那些事,便清楚的明白,這人絕對不簡單,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左手插進被褥裡,想拿出被於大為藏起來的老煙槍,隻是摸著摸著,感覺除了煙杆還有彆的東西。
老人家心中疑惑的收回手,低頭一看,二百元的紙鈔跟煙杆子在一起。
“呀!這被子裡咋還有兩百塊錢呢!”紀有德媳婦正在收拾桌子,看見公公手裡攥著錢,頓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