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老頭穿著深藍色的外套,黑色褲子,腳上穿著黑布棉鞋,頭上戴著狗皮帽子,隻是帽子兩邊的翻上去了,看起來像兩個飛機膀子。
後麵年輕人戴著同款帽子,脖子上掛著兩個手燜子,垂在衣服兩側,右肩上背著一個老式的棕色藥箱,背帶是墨綠色的,或許以前是軍綠色的,隻是時間太久,早已經洗不出來了。
進屋的時候,兩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前麵的老人沉著臉,像誰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身後的年輕人更是,眉頭緊皺著,眼睛裡還有化不開的怨氣。
“大為來啦。”四大爺一進屋就看見坐在炕沿上的於大為,隻是情緒低落,就簡單的打了聲招呼。
“咋了你們倆,這不會是真把人家的牛犢子治死了吧!”四娘看他倆麵上的表情,心裡就是一陣難受,起身忍不住朝二人訓斥,“你們兩個犟種玩意兒,去之前我是不是跟你們說過,那老田家的事兒少管!你們倆聽嗎?”
“哎呀,彆吵吵了,煩不煩。”四大爺沒好氣的白了自家老婆子一眼,“給我倒杯水,渴了。”
四娘心裡有氣,可終歸是見不得丈夫渴著,沒給好臉色扭頭倒了杯水,放在了挨著他的窗台邊上。
她這才扭頭看向自家兒子:“川子,你說說咋回事。”
“唉,不是牛的事兒。”於大川摘下狗皮帽子掛在了屋裡牆上,“小牛犢子就是這幾天拉稀拉脫水了,有點站不起來,我爹給配點人吃的止瀉藥,又給弄了點鹽水,應該是沒啥問題了。”
“那不是牛的事兒,能是啥事兒啊?劉春娥那娘們兒又找事兒啦?”四娘忍不住再次詢問。
這次於大川沉默了,他找了個凳子拉到炕沿邊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老田嬸子確實不咋地……我跟爸本來都要走了,田叔讓我們進屋喝口水再走,我倆本身也想洗個手再走……”
“結果一進屋就看見田老爺子躺在屋裡炕頭,身上蓋著被子,臉色蠟黃非常不好看。”於大川眉頭皺的更緊,“當時我們爺倆都看得出來,田爺爺肯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我爹當時就想給田老爺子把把脈,可這兩口子倒好,不僅不讓我倆看,那田嬸子更是埋汰我跟爸!”於大川漲紅著臉,“說我倆賺不到同族的錢,就想著法的賺外姓人的錢!”
“媽你說她有沒有良心!我跟爹跟屯子裡外姓人看病,最多就收一些藥材錢,啥時候收過診金!”於大川越說越氣,右手用力搓著炕席,“更過分的是,我爹都說了,田老爺子這病不一般,要是不看看的話,怕是熬不了幾天。”
“可你們聽聽人家田嬸子說啥?她說,死了更好,治病還得費錢,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省的浪費口糧。”於大川拳頭緊握,怒不可遏,“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結果這話說出來了,田老爺子的親兒子,那個窩囊廢的田叔,屁都不敢放一個,就是在那耷拉著腦袋不吭一聲!”
“氣死我了!”於大川拿起於大為剛喝過的水杯,將杯子裡的水一口氣全喝乾淨了。
於大為無語,拿起旁邊的暖壺,又給這小子倒了一杯。
他是能聽出來的,川子這次是真生氣了,屯子裡的一些個人家,確實生活作風連院子裡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