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到公司之後,盛晏照舊空腹喝了一杯冰美式就開始工作。
即便他父親是醫院院長,盛晏其實很清楚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但他成年後確實沒能養成吃早餐的習慣。
實在是早起沒什麼胃口,加之覺得適度饑餓感確實更能讓人保持清醒。
他工作太忙,需要時刻的清醒。
好在一直以來也沒出過什麼大問題,偶有低血糖,也是吃下一條黑巧克力就能緩解。
因此,在今天最初感到眼前發黑的時候,盛晏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很有經驗拉開抽屜拿出黑巧。
甚至邊剝開包裝,盛晏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上的工作文件。
然而下一秒,從未有過的,更明顯的低血糖反應卻驟然席卷而來——
手腕脫力手指也打起了顫,還沒剝開的巧克力就掉在了地上。
這種時候盛晏竟依然保持住了足夠的清醒——
沒有立刻彎腰低頭去撿,而是再次抬手去拉抽屜,想要再拿一條先吃。
可他指尖才堪堪觸到抽屜把手,後腦勺卻就猝不及防像被人重重敲了一悶棍,盛晏以完全不可阻擋的速度,整個人猛然向前栽了下去!
額頭與桌麵磕出悶響,可那時的盛晏卻已經感覺不到痛了,隻能任憑自己的意識陷入深淵。
可很快,盛晏就生出了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竟好像從身體上抽離了出去,飄浮於虛空!
而意識深處多出了一道模糊低語,將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真相揭露開來。
那個詭異聲音告訴他——
他生活的世界其實隻是一本大男主小說。
這整個世界的意識中心,也就是男主本人,那人生當然就像開了掛一樣,可謂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
可或許是那低語聲語速太快了,盛晏當時的頭腦也很混沌,總之,和男主有關的信息盛晏一個都沒記住,他隻清晰記住了自己隻是書中的一個炮灰——
被強行降智,像下了降頭一樣跟男主搞起不入流商戰,結果當然顯而易見,不但讓他付出多年心血的珠寶公司全部虧空,最後自己竟還因難以承受這個結果,從公司頂樓跳了下去!
而最離奇的是,當時耳邊低語聲訴說到這裡時,盛晏竟真的清晰感覺到了那種極其強烈的,從未有過的失重感,與瀕死的心悸。
盛晏是自己醒過來的,醒後他第一時間聯係助理調整日程,臨時預約了就近的心臟檢查,即便事實上他上個月才做過全身體檢,一切健康。
而檢查結果也在意料之中,沒有任何問題。
可事情卻並沒有就此告終。
盛晏從醫院回到公司後,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他沒法工作了。
隻要一開始工作不出兩分鐘,那種清晰心悸感就會將他裹挾。
可隻要停下來做其他事情,就完全正常。
簡而言之,不工作就萬事大吉。
就好像冥冥之中真的有股看不見的力量在牽引他,阻止他工作一樣。
可盛晏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並不信什麼玄學,非要說的話,大概就如之前醫生說的那樣,這是他的身體在敲響警鐘——
或許他確實該讓自己停下來放鬆一下,嘗試換一種生活方式了。
其實他母親以前也時常這樣勸他,更勸他說碰到看對眼的就去談場戀愛,可盛晏以前事業心重,且一直也確實沒碰上看對眼的,因此也就一直單身到了現在。
可現在不一樣了,盛晏想,萬一如果真像他昏迷時得知的那樣,自己最後不但事業一場空,還到死都連場戀愛也沒談過,豈不是可惜了他爸媽賜他的這副好皮相?
這個念頭湧上腦海的瞬間,盛晏感覺自己好像從身到心都變得輕盈起來。
他向來是個隨性行動的實乾派,八年前創建個人品牌是,現在決定放飛自我也同樣是。
因此,便有了今晚這一約。
不過這所有心路曆程,其實也隻是轉念之間。
眼看嚴寒神情都罕見變得嚴肅起來,盛晏回神,挑唇朝嚴寒壞笑起來:“彆緊張放輕鬆,彆問,問就是我忽然進入了發-情期。”
拋出這句,盛晏就施施然起身去了洗手間,獨留嚴少爺滿頭問號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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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哥,奕哥?我說你這進來大半小時了,不說話也不喝酒的,是在想什麼?”
遠離舞池的吧台角落,兩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並排坐在一起。
問話的男生一張不引人注目的大眾臉,可他身旁那位卻恰恰相反——
頂燈將他那張本就過分深邃且棱角分明的俊臉愈發勾勒出完美輪廓,身穿一件與夜店這種地方格格不入的簡約白襯衣,紐扣還係到最頂一顆,卻依然難掩寬肩窄腰身高腿長的優越身形。
從他坐在那裡開始,流連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沒有斷過。
但倒鮮少真的有人上前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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