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那樣的好年景,一畝地能產兩石半糧食,已是高產。若是普通年份,能產兩石就已經很幸運了。但這隻是田裡的產出,按陸家堡的舊規,農民需繳納七成租金給陸家,這樣每畝地還能剩下一石多糧食,扣除賦稅,我們實際能得到一石左右。”
"家母心懷慈悲,見不得鄉親們受苦,故將佃戶們的租稅由七成減至五成,如今他們每畝僅剩不足一石之利。"
"陸家堡總計有萬一千三百四十二畝良田,按每畝半石有餘計算,收獲當在七八千石之間,皆入我陸家糧倉矣。"
陸大雄如背誦家譜,對這些數字了如指掌。見陸北羽愁眉不展,他淡然一笑,說:"北羽,無需憂慮,雖我族年收不豐,然我陸家以田起家,糧倉之糧,世世代代也享用不儘。"
然而他未能察覺,陸北羽的憂慮並非因田產收成不足,而是對土地產出的低效深感震驚。
在他心中,袁老的雜交稻早已讓畝產千斤變得尋常,兩千斤亦非遙不可及的夢想。
但照陸大雄所言,一畝地僅產兩石半糧,二百五十斤已是豐收。兩者間的差距,如同天地之隔。
"若佃戶們將一半收成交予我們,他們又能剩下多少呢?" 陸北羽望向陸大雄,問:"這足夠他們一年的口糧嗎?"
陸大雄聞言一怔,隨即微笑起來。原來,北羽關心的並非家族收益,而是農民的困苦,這讓他想起了他的母親,心中不禁欣慰。
"我陸家堡的租稅遠低於他處,佃戶能得半數收成,因此生活尚可。" 陸大雄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笑意,"你去問問,你父親在此地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讚。"
在這陸家堡中,誰不感激陸大雄?誰不尊敬他?皆因他讓這裡的農民過上了相對寬裕的日子。
當然,這一切歸功於秋氏減租的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