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不喜歡麼?”她也就不裝傻充愣了,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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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玦歌實在看不透姬染月這個人。
當他以為她是個十分攻於心計的利欲熏心的女人時,她卻又是真的良善慷慨,天下人,無論王侯貴胄,還是乞兒流民,在她眼底仿佛都沒什麼分彆。
每次陪她溜去長街玩,都是一場難以預測的旅程,倒也說不上好壞,隻是同她在一起,確實是難得的舒心。
而當他以為,她是個豪邁堅韌不拘小節的姑娘時,她又能給你上演一出一秒落淚,觸景傷情的纖弱敏感之態。
說真的,看個話本子而已,有什麼好哭的,他不理解。
更過分的是——
“為什麼要用本公子的衣袖擦眼淚?”
“嚶嚶嚶,我們不是朋友麼?”她一雙眼眸都快腫成了桃兒。
哦,原來這樣的關係,就是朋友麼?
少年望著斜陽映照在窗欞處,兩個靠得挺近的剪影,唇角不自覺地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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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永遠不通風月,才最快樂。
他雖看不懂她,但也知道,她越來越不快樂,愁緒縈身,倒是有了幾分淑雅之範,卻叫他怎麼看都不舒服。
“你近日為何常常蹙眉?”
除夕夜,煙火照亮了少年眸光底,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關切之色。
“又長了一歲,隻怕再也逃不掉父王的賜婚了。”她垂頭歎息,玉頸微偏,是極窈窕的身姿。
賜婚。
哦,對了,她已十七,早到了要嫁人的年紀。
他刻意忽略掉心中隱秘的不歡喜,嘴上說著,“這有什麼,你是公主,周王又無意讓你聯姻,尋個自己喜歡的——”
“你……你當真是這樣想的?”她咬了咬下唇,眸光如水波輕漾,晃著他尚看不分明的暗漪。
“嫁人之後,我便再也不能隨心隨性而為了。”
“連遊玩也——”他的話音戛然而止,他對嫁娶之事,終於有了種不那麼模糊而飄渺的概念。
她要嫁與旁的男子,意味著,她從今往後,都要被冠以另一人的姓,要被束縛在另一人的領地,要摒棄少女的獨立靈魂。
她將被另一個男人徹底占有,成為附庸品,往後餘生,相夫教子,直至終老棺槨蓋上時,墓碑前刻上一行字——
xxx之妻10x氏。
若她不是個公主,甚至連名字,都不會有被記載的資格。
少年終於感到一種,罕見的悲涼之情。
但他再開口,卻也隻是說,“聽說再晚些會有一場大雪,你要不要隨我去梅園飲酒?”
醉了,便忘了。
少年時的他,太稚嫩,隻想著逃避,隻貪圖一時的歡愉。
又是一壇酒水被飲空,他沒有醉,卻也站立不穩,倚靠著梅乾而坐,墨檀蹲坐在他的身旁,側額抵於他腿骨處,靜靜所著他,低沉而含糊地講述。
“那一夜的雪,跟鵝毛似的,風一吹,像千萬樹花開……”
姬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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