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有這樣迷惘脆弱的時候,少年喉頭滾動一下,拒絕了克製本能,袖角輕撫,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指腹摩挲過她散亂的鬢發,“沒事了,良一直都在主公身邊。”
他不甚熟練地輕輕拍擊著她窄瘦的肩頭,眸光清正溫和,是她所熟悉的沒有棱角的柔軟。
“子房……”她放縱自己整個人埋入張良溫熱的胸膛,指尖攥緊他繡著青蓮白鶴的衣角,“今夜你不要走好不好?”
少年身體驟然僵硬,手掌懸於半空,一時忘了動作。
“你說什麼?”
他一度懷疑,可能眼前種種可能隻是自己的一場夢,否則她怎麼可能邀請他,同衾而眠?
然而下一刻,他瞳孔緊縮,感受到源於肩頸處,綿密的、柔軟的、濕熱的吐息,甚至帶了一點點粗礪的癢意,獨屬於少女清甜的桃香,似要將他整個人吞沒。
都亂套了……
絕不可以!
但他緊攥的手緩緩鬆開,一點點抵住她纖長的後頸。
無法抗拒她的主動親近……
她的動作很熱烈,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放肆,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她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淺澈眸光中,專屬於自己的清晰的倒影。
多漂亮啊!
少女滿足地想。
她的吻落在了他根根分明的睫羽上,一寸一寸往下,每觸碰一次,他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戰栗一分,仿佛靈魂也在跟隨著顫動。
就這樣吧,張良。
這不是你一直渴望的麼?
少年的軀體漸漸軟化,他主動抬手,扯落了她素白寢衣的一角,清冷的眸光中也沾染上了顛倒的欲/色。
直到餘光瞥見姬染月依舊空洞的眼瞳——
所有的欲念,在一瞬間冷卻。
他的心,從升騰的頂點,不斷下墜,直至跌入穀底。
沒有他……
她的目光所向之處,隻有她自己。
沒有感情的交合,與野獸何異?
張良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心中所有的不堪與妄念,“主公,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