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兄,你在此看著他們,我同政哥一道,去那地窖探探。”
“你們小心些。”周瑜叮囑了一句。
嬴政鉗製住一名瘦小的男人,將他一個拎起,扔到了前麵,示意他帶路,領著他們去地窖。
麵對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男人也不敢起什麼異心,乖順的在山寨中穿行著。
姬染月的視線此時是跟張良同步的,她隻覺眼前一黑,再度出現些許的亮光時,她才看清了這所謂的地窖。
說是地窖,其實更像一個山洞之中,洞中昏暗,隱約聽見一絲絲細碎的聲響,像蟲鼠鑽洞的沙沙聲。
等他們沿著甬道往深處走去時,才看見一個又一個狹窄逼仄的木籠之中,關著十幾位衣不弊體的女子,以及被專門囚在一個籠子裡的,七八名骨瘦如柴的孩童。
有好幾個女人,腹部高高隆起著,眸光卻刻滿了枯寂灰敗,如死水一般,看不見一絲光采。
這種像牲畜一般,被圈養的日子,當真會叫人一點點磨平了所有的生氣。
更何況,這處寨子,有百餘名正值壯年的男人,可此處地牢中關著的女子,一共也才十三個,可想而知,她們在這其中,究竟經曆了什麼惡夢一般的對待。
更叫人覺得可怖的是,那些女人在見到他們時,麻木而機械地扯下了身上僅能蔽體的一塊破布,便躺在草垛子堆上,像一具具已經沒了呼吸的屍體。
姬染月原本還含著笑意的唇角一點點抿直,眼底的森寒殺意,點染著如刀鋒一般的危險氣息。
“這個寨子裡的所有匪冦,全都該活刮了才是!”
很顯然,張良內心的第一想法,亦是如此。
他方才還在想,對那些匪徒的手段是否暴戾了些,如今他隻嫌那些人,死得太輕鬆了!
鐵鎖咣當一聲,被嬴政執劍暴力砍斷,一枚、兩枚、三枚……一直到最後一座牢籠被打開,那些女子,卻懦弱著,驚惶著,不敢上前。
“彆殺我……我給你生孩子,彆殺我!”她們紛紛跪倒在地,對著嬴政的方向,不停磕著頭,有幾個孕婦,那肚皮都快撐破了,卻也是拚命匍匐在地,瑟縮著不敢抬頭。
看得張良又是鼻酸又是憤怒,清貴端方的少年公子,何時看過這樣的人間地獄,縱使他後麵因亡國而流離異鄉,亦從未經曆過諸如此類的場景。
有時候,愚昧是罪惡最豐沃的滋養地。
而弱小,是罪惡施加的最恰當對象。
但他始終堅信,弱小本身無罪,這絕不能成為罪惡合理化的理由!
張良解下外袍,披在了離他最近的女子的肩頭,“我們不是匪徒,而是與你們一樣的,被匪徒們擄來的人。”
“但我們,有著與之對抗的實力,所以匪寇俱除,汝等,自今日起,可重見光明,可努力且自由的生活!”
可在場的女子,像是沒聽見他的話語一般,依舊是低垂著頭,如死水一般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