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能不能把她給扳正來。
嬴政扣緊了她試圖往他背後探去的手,語氣卻是平淡的,“你為什麼想看,一道傷疤而已,證明不了什麼。”
姬染月:“……”
她不想證明啥,她隻是擔心,嬴政的右手掌會不會因此廢了?
這要是真廢了,以後他隻要一看那掌心的疤痕,不得恨死她。
然後暗搓搓的謀劃著,在她最風光得意的時候,一個哢嚓,人沒了。
但她能這麼回複政哥麼,當然不能!
“政哥,我就是擔心你,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人,為我——”
“葉修瑜不是人麼?”嬴政眉心微蹙,打斷了她的信口胡謅。
哦,她還真把葉小將軍給忘了。
“哦,政哥,那是就是第二個願意為了我——唔!”他猛地捂住她的嘴。
“我對當第二,可沒什麼興趣。”
“我對苦情戲,更沒什麼興趣,所以——”嬴政將他一直靠於後背處的右手,緩緩抬起,米黃的紗布隱在玄紋之下,顯得頗為違和。
“你要是真的在意這道所謂的傷疤,不如同我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姬染月的視線定格在的指尖,那裡正顯出幾分暗沉的青紫來。
“告訴我,你為何要自殺?”
“你們一個個的……”她喃喃低語了一句,“都這麼喜歡揭人傷疤麼?”
“剜肉剔骨,迎來的不一定是疼痛和死亡,還有可能是……治愈與新生。”他撫過她緊鎖的眉頭,指腹所及之處,是一種獨屬於嬴政的,彆扭卻細膩的溫柔。
“呼!”她吐出一口濁氣,連同鼻尖泛開的酸意一並排遣了岀去,再抬眸時,已是滿目明媚與堅定。
“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再等一等,可以嗎?”
“那麼,主公至少得給政,一個期限,或者說,一個約定。”
“明年的這個時候吧,怎麼樣?”
“好。”他輕輕頷首。
“那我現在,可以拆開看一看,你的——”
還不待她說完,他便扯過紗布一角,主動將那道傷口,一點點,一點點,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這一年的最後一個夜晚,姬染月是陪著嬴政,一起跨過的。
這個新年,帶給姬染月唯一的印象,便是男人在雪夜中,掌心微張時顯露的,灼燙的傷疤。
——
風細柳斜燕徐飛,草色煙光臨熙垂。
春二月,雪霽晴明。
“主公,好消息,賈大哥那邊,試種培育的結果已經出來了,蔡姑娘也說有個驚喜,要送給主公。”
“太好了,我這就去試驗田瞧瞧!”姬染月欣然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便動身前往先前蔡琰研製毛衣處的那座木屋。
而那個所謂的“實驗田”其實也不過就是在那屋後臨時開墾的幾塊空地罷了,方便賈思勰用來試種農作物。
她剛一到那木屋前,便看見青年扛著把木鋤,準備翻地。
“主公,你來了啊。”賈思勰有些內斂地垂眸,雖然已經見過姬染月好幾次,但他每一次,再見到她時,還是會有片刻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