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你最好終日祈禱。”他下一步的動作,比他的語調,還要叫人森寒悚然。
“你要做什——”姬染月死死咬牙,才沒有痛喊出聲。
她的兩隻小腿骨,被他一個扭轉,硬生生掰折了。
穀span 骨頭哢嚓的錯位聲直叫人恐懼萬分。
“後悔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離我,欺騙我,背叛我?”
“不……不後悔。”姬染月的下唇沿,被她咬得鮮血淋漓,“我從來不屬於任何人!”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招惹我?毀我道心,誘我墮魔,為什麼要在我受劫的那一刻,替我擋了那八十一道天雷?”這些問題,他在心中壓抑了數千年的光陰,直到今日,才問出了口。
他花了一千年的時間,去尋找複活她的方法,無果。
他又花了一千年的時間,去搜尋她的殘魂,無果。
他最後花了一千年的時間,去修練碎破虛空之法,終於在三千世界裡的此界,察覺到了她的氣息。
在這個世界裡,他弱小得如同螻蟻,於是他拚命修練,逃出楚王宮,漂泊遊離之際,他終於找到了她。
可結果呢?
他不願再去回想那一夜,從心生希望,到滿心期許,再到絕望被囚,他有多希望那隻是他做的一場惡夢。
“告訴我,為什麼?”他輕輕撫過她染血的唇瓣,她卻一口咬住他指尖,往死裡咬。
他感覺不到絲毫痛意。
“你不回答,也沒關係。”他鉗住她的下頜,將手指冷淡抽離。
“我和你,再也不會分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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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生離,還是死彆,都不會再發生。
“我在楚宮,辟了一座小築,你還記得嗎……”
他與她,曾在山頂的竹築中,度過了百餘年光陰。
修行本該是孤寂的,清苦的,但那百年間,他明知自己因情愛正一步步墮落,卻自覺無比快樂。
“你當初騙我,要是再騙得長久些,該多好……”
那樣的話,他不會在往後無儘的歲月裡,反複汲取著,這一點子甜,以至於愈發不甘。
姬染月啐了他一口鮮血,笑得嘲弄,“謝衡,你真叫人惡心。”
遲來的情深,比野草還輕賤。
謝衡本也算是她的白月光的,高潔出塵的少年仙君,一點點教會她,強大自身,教會她,修道之徑。
他若隻做師尊,她也不必劍走偏鋒,倉促脫離了那個世界。
她與他,何至於今日局麵?
姬染月自知難逃掌控,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任由碎骨之痛,占滿大腦,將自己逼昏了過去。
……
“誰在窗口?”張良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一隻血手,攀上了窗沿。
“是我……”渾身是血的白起,身後還背著昏迷著的慕容衝,翻進了張良所在的雅間。
“你們——”
還不待少年問詢一二,白起一個脫力,竟直愣愣地向前倒去。
“白起兄!”他低呼一聲,忙上前撲去,濃重的血腥味,熏得張良一陣昏眩。
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