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會輕易放脫,已經送入嘴邊的獵物呢?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殺我。”
否則當時長劍刺向的,壓根就可能是什麼左肩,而是直指心口而來才對。
他隻是讓自己重傷,暫時性的,失去了戰鬥能力。
“我明白了,他提前攔你,傷你的目的,根本就是,主公。”張良一下子想通了所有關竅。
從主公登台,甚至是更早之前,顧明憶應該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所以,你翻窗出門的種種動作,全在他眼底,他隻要在你回程的必經之路,守株待兔,而你重傷之後,他便利用這個短暫的時間差,順利擄走了主公。”
顧明憶不殺白起,是為了姬染月不會因此更加厭惡他、憎恨他。
顧明憶重傷白起,是為了確保無任何意外的,奪取姬染月。
而且,許應麟特地那時趕來,巴巴地說要跟他談論什麼香皂的後續合作事宜,不也是支開他的,最便捷手段麼?
隻有那場本不該出現大火,是整個事件之中,唯一的意外。
“子房,你是說,顧明憶重傷了我之後,擄走了……主公?”白起掙紮著從床榻上坐起。
“你起來做什麼?”張良看那白紗處滲處的血跡,暗罵一聲。
他花了近一個時辰給這廝止血包紮,這廝倒好,一個動作,全給他崩沒了。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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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怎麼辦?
得先救人才是……
對,先救白起,再言其他。
桌案上的茶盞被他掃落在地,張良拾起一片尖銳的碎瓷片,沒有絲毫猶豫,往自己的肘腕側,劃出一道幾寸的傷口。
霎時血流如注,門房外許應麟留下的侍衛,聽見屋內響動,這時也齊齊衝了進來。
手執刀劍,神情戒備。
“我不慎失手打翻了茶盞,瓷片濺射開來劃傷了手腕,不知諸位,可否予良一些止血的藥物?”
他們一進門,就聞到了極濃鬱的血腥味兒,再看張良長袖挽起,那血流不止的手臂,相視一眼,卻無人動作。
“你們少東家,隻是讓你們暫時看住我而已,對於許氏商會而言,我這個未來合作夥伴的性命,還算比較重要的,對吧?”燭火輕晃,少年眉睫處沾染上的血沫,令他整個人都透著十分妖戾的森寒之感。
明明他唇邊的笑意,依舊是那麼溫和,卻叫人下意識地想要服從他的命令。
“你,去拿藥。”為首的漢子隨意指了個人去,然後其餘人依舊戒備著張良。
雖然這貨長得就像個弱雞書生,但是誰也不敢輕易放鬆警惕。
傷藥、紗布、清水等物件兒很快被送入房中,房門隨之緊閉。
張良並未先給自己用藥,他的指腹在喙突後某處壓了壓,那腕間的血,一下子便止住了。
這點子皮外傷,也就隻能拿來哄騙一些腦子不怎麼靈光的小嘍囉了,真正嚴重的,是白起。
以及無論怎麼做都喚不醒的,慕容衝……
“你醒了?”
張良是坐在桌案前闔眸小憩,而慕容衝和白起都被他安置在了床榻上。
白起的傷口,他也做了簡易的包紮止血處理。
他無比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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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王宮,救主公。”白起舔了舔乾澀皸裂的唇畔,目光堅毅。
“白起兄,我等此刻困厄,單憑你我之力,想要潛入楚王宮救人,無異於天方夜譚。更何況,楚王宮在楚國都城淮京,淮京與臨淄之間往來,車程需一日一夜。”張良枯坐一夜,也不是傻坐著,他將利害在白起麵前,掰開來說。
“那汝欲如何?”白起目光沉肅。
“等。”此刻,窗外曦日初升,那些潛藏在夜色之下的晦暗,都將無所遁行。
“等縱火之人,水落石出,等胤王發現姬染月的失蹤,前來巫山閣尋人,我等便可借其東風,光明正大地前往楚王宮。”
“你竟還沒有放棄,借主公之由,離間顧明憶與洛弦歌的打算?”哪怕他說得多麼天花亂墜,白起依舊是一眼看穿其本質。
“天賜之機,豈可失也?”張良撫掌輕笑。
與主公以往的幾次被擄情況相比,張良在這一次,選擇了比較被動地等待的最主要原因是——
姬染月此刻,並無性命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