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特眯起眼眸,康斯坦丁說，成為忠實於他的朋友，卻沒有提到任何忠誠於法斯特的話。
康斯坦丁在給自己下套。
如果法斯特不是早就從係統口中得知,康斯坦丁除了地獄神探與不死法師外的另一個稱呼，也是更被人熟知的稱呼。
欺詐師。
恐怕法斯特就中了康斯坦丁的道了。
康斯坦丁從什麼時候開始盤算著給他下套的？
恐怕從他抽出那隻煙開始,套就給法斯特下好了就等著他跳了。
那隻點燃過的煙是康斯坦丁施展的魔法,為康斯坦丁給他下套準備著。
作用大約是讓語言變的有魔法。
能讓他們兩的談話變為一場有約束力的契約。
該說不愧是‘欺詐師’麼。
法斯特挑起一抹笑,伸出手握住康斯坦丁的手,又用另一隻手包住康斯坦丁的手。
“不,我得反駁你的說法。”
“我們是忠誠於對方的臨時同伴,隻有你給我想要的,我才能給你幫助。”
法斯特的話否定了康斯坦丁的語言契約，他把規則變成了忠誠於雙方,在語言的契約上，兩方的發言都會成為契約的一部分。
所以法斯特的話成為了新的契約。
康斯坦丁保持著笑,那雙灰色的眼眸裡卻不見任何笑意,他盯著法斯特,法斯特的臉上依然是勝券在握的微笑。
好吧，看來他不能耍賴了。
“合作愉快。”康斯坦丁。
“合作愉快。”法斯特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同樣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一場語言的博弈,隻有彼得一個人雲裡霧裡完全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謹慎。
康斯坦丁用鑰匙打開門，法斯特、彼得跟著康斯坦丁進入屋內,一進屋就是一股衝鼻的已經發黴的煙臭味，混合著康斯坦丁嘴上叼著的新鮮煙味,說不出的難聞。
法斯特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這味道對鼻子的衝擊力也太強了。
桌上、地上隨意丟著報紙，以及一些彆的‘雜物’。
像是香薰、娃娃之類的魔法道具。
垃圾桶裡是不知多久沒倒掉的紙巾和煙頭,紙巾上沾著斑斑血跡，桌上的煙灰缸裡的煙已經很久沒有清掃。
這裡應該是康斯坦丁常待的地方，他的公寓。
即使康斯坦丁的公寓亂成這樣，無論是法斯特還是彼得都沒有提醒的打算，這和他們沒什麼關係，他們管不著彆人的生活。
康斯坦丁提了一根板凳拖到浴室裡，正對著浴缸約有一米的距離，康斯坦丁在浴缸裡放滿水。
康斯坦丁往板凳上一坐，懶散地靠在椅子上，雙腿岔開，一隻手夾著沒有點燃的煙自然垂下。
康斯坦丁耷拉著眼皮，語氣隨意：“你們誰去？”
法斯特和彼得對視一眼，沒有開口。
康斯坦丁等了好一會兒，沒見人回複，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他忘了給他們解釋。
“讓死人說話很簡單，需要一個能發出語言的容器。”康斯坦丁從風衣包裡掏出一個老舊的錄音筆。“這個就可以。”
“其次，得找到死者的靈魂。惡魔能夠附身的屍體，屍體主人的靈魂一定是身處地獄。你們得有一個人去地獄找到那人的靈魂。”
“具體步驟很簡單，隻要讓自己進入瀕死狀態，你的靈魂就能在我的魔法指引下順利進入地獄。”康斯坦丁指了一下那盛滿水的浴缸。
無非就是潛入水中，憋氣，直到瀕死，康斯坦丁的魔法就會帶著那人進入地獄。
康斯坦丁說：“至於那人的靈魂，我的眼睛會與你一同進入地獄，我會幫你尋找。”
康斯坦丁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指裡夾著的那根絲卡香煙。
“不可以在地獄多逗留，如果煙燃儘了，靈魂就得永遠留在地獄裡了。”
“決定了嗎？你們兩誰去？”
“當然是我。”法斯特語氣淡淡地說，彼得抓了下法斯特的袖子。
法斯特安撫的對著彼得笑了一下，他無聲地對彼得說：“你得幫我看著康斯坦丁，我不信任他。”
彼得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法斯特脫掉衣服和褲子，他穿著短褲走進浴缸。
浴缸裡的水是冷水，由地下水管抽出來的水，哪怕是夏天，法斯特在觸碰到這水時，腳趾也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法斯特躺入浴缸，任由冷水淹到他胸口，不少冷水溢出浴缸落在瓷磚地上，又順著管道流入下水道。
法斯特感覺身體有些飄飄浮浮的，擱在浴缸邊的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很冰。
法斯特皺起眉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水比他剛落腳時更冷一些。
“準備好了嗎？”康斯坦丁抬頭看了眼法斯特。
法斯特點頭，埋頭鑽進水中。
康斯坦丁點燃香煙開始計時。
法斯特在水中眯著眼，他能看到天花板上的燈光折射在水中，使他浸泡在水裡的皮膚鍍上一層冷白的光。
在水中看到的場景總是有一種曲麵感，隨著水波的浮動微微晃動。
頭發在水中呈現一種栗棕色，像是海藻一樣在水裡自由的飄散。
隨著他在水中待的時間變長，窒息感逐漸出現，他的肺部沒有空氣，或許他的肺部已經開始冒泡泡。
他的大腦由於缺氧開始閃現黑白交錯的光。
緊接著法斯特想起了上一次死亡，那與現在相似的瀕死感，恐懼油然而生。
他要死了。
法斯特放在浴缸邊的手指下意識攥緊。
地獄，為什麼他還沒有去到地獄。
與法斯特聯係起來的康斯坦丁，感受著法斯特的痛苦與恐懼。
這不對勁。按理說這個時候法斯特的靈魂應該進入地獄了才對。
但是法斯特並沒有，為什麼？
“快把他拉起來。”康斯坦丁想到了某種可能，他皺起眉急躁的說。
彼得立刻上前將法斯特的腦袋從水裡提出去，法斯特靠著浴缸，眼神失焦，急促的喘著氣，他的渾身麻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法斯特先是抹了把搭在臉上的發絲，將它們捋在腦後，他的手現在還沒完全恢複力氣，隻是輕飄飄的。
“怎麼回事？”法斯特看著康斯坦丁發問。
他能從康斯坦丁緊皺的眉頭看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康斯坦丁將那隻燃了一半的煙在地磚上碾滅，又抽出一根新的絲卡香煙。
康斯坦丁頭也不抬的說：“換個人，你去不了地獄。”
“為什麼？”法斯特在彼得的幫助下艱難的從浴缸裡爬出來。
“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把靈魂出賣給了誰？”康斯坦丁語氣倒不像是他的話那般好奇。
“你沒有靈魂，無法進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