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另一扇門。
屋內非常乾淨,一層白布覆蓋在房間中心不知名的巨型物件上,法斯特掀開白布,那是一架質地昂貴的鋼琴,法斯特見過這個牌子,豬頭刀幫的遊輪上。
它的琴鍵是特製的,音色極佳,敲擊感同樣。
這架鋼琴上堆積著老高的琴譜,鋼琴本身卻乾淨的一層不染,甚至用白布遮蓋起來。
顯而易見,這座鋼琴的主人在離開這座公寓前就已經不再彈奏鋼琴,但他依然熱愛著鋼琴,所以他才會用白布蓋上鋼琴,避免鋼琴染上灰塵。
琴譜累得很高,法斯特伸出手輕輕一推,頃刻間,白花花的一片琴譜散落在地上。
法斯特掀開琴蓋,琴鍵維持著多年前的乾淨,他纖長的手指輕柔的劃過琴鍵,準確無誤的按下幾枚琴鍵,一段流暢的音律從鋼琴中發出,即使過了這麼些年它依然完整。
黑色、光滑的鋼琴蓋上倒映著法斯特現在的模樣,黑發自然垂在額間。
他眼簾微垂,臉上的表情呈現一種從所未有的放鬆,他的嘴角無意識勾起,那是一個從未出現在他臉上的溫和的笑容。
法斯特並沒有注意到這個,他重新合上鋼琴,小心翼翼的蓋上白布,轉頭看到了窗台上擱置的,背對著他的相框。
法斯特眯起眼,心中的直覺越發強烈,他眼皮跳了跳,是不安的征兆。
今天在這舊房區所見到的一切都在法斯特心中有非常強烈的即視感,他的身體替他的大腦記住了一些法斯特並沒有的東西。
他伸手握住相框,將其轉過來,那張照片被封在玻璃相框裡,相框被灰層覆蓋了大部分,從相框大小和方向來看,這至少是一張雙人照。
灰層蒙蔽了玻璃相框,讓人完全看不清照片裡的模樣,但相框有一部分卻非常乾淨。
是的,一張被灰層覆蓋的照片,有大約三分之一的位置非常乾淨,能夠看到擦乾淨的那部分玻璃下相片裡的人影。
毫無疑問。
有人會時不時來到這座公寓,用手指擦乾照片的一部分,反複看照片上的人兒,隻有這樣才能保證玻璃始終不會被灰塵蒙上。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兒。
本該如此。
可這照片上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有著一張幾乎和法斯特相同的臉。
照片上的男人看著比法斯特更加年長,約莫有25歲左右,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
他的目光是堅毅而溫柔,僅是通過照片的,就能看出這位男性有著強大的靈魂。
他的視線停留在另一側,法斯特注意到他的手握著另一隻更加柔軟,顯然是女性的手。
法斯特目光深沉的扣上照片,他完全沒有去看照片另一邊是誰的想法。
他所知道的信息在腦內連成一片,逐漸變得明顯、合理。
儘管除了即視感和熟悉外,沒有任何能被稱得上記憶的東西湧入法斯特的大腦。
但。
照片上和他有著相似容貌的男人毫無疑問就是他。
同樣,這也是白晝的騎士。
謎語人顯然是清楚的知曉這一點才刻意引他過來的。
會時不時來這裡擦拭這張照片的人隻會是蝙蝠俠,因為這片房區被布魯斯·韋恩所收購,所有人都以為布魯斯·韋恩有錢沒地花,才收購了這老舊的居民區。
實際上隻是因為,這曾是白晝騎士居住的地方。
這也就證實了法斯特一直想不通的,為什麼蝙蝠俠沒有將他的身份告知其他人。
因為從一開始,蝙蝠俠就知道法斯特就是白晝騎士,或許從第一個相見的晚上,在賭場上,布魯斯·韋恩就已經認出了他。
布魯斯·韋恩一直默不作聲,他隱藏著白晝騎士的秘密,也從未對法斯特提起過,裝作自己好像從來不知情。
……
早上九點,上班的時間。
約翰拎著公文包刷開公司的大門,走進電梯,按下他工作的樓層,電梯的金屬門倒映著約翰的臉,那是一張約莫50多歲的臉,一雙深色的眼珠空洞麻木,早已被生活磨平了向往和光。
今天的公司格外的安靜,平日裡總是能在電梯裡聽到的不間斷的抱怨聲,卻什麼也聽不到。
約翰察覺到不對勁,他急忙取消工作樓層,重新按下地下室,打算回去。
然而那剛被自己按熄的17樓的按鈕燈光,再次亮起,電梯依然保持著向上將約翰運往17樓。
約翰擰起眉,手指不停按動著17樓,卻依然沒能讓電梯停下來,冷汗從他額角溢出,他急忙的又按下其他樓層,但無論是按下了哪一個樓層,電梯都沒有停下過。
它徑直向17層上去。
約翰惡狠狠的踹了兩腳電梯門,這下他終於逼停了電梯,電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停在了兩個樓層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