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蝙蝠鏢打中紫色的身影瞬間擊碎了那麵鏡子,哐當一聲,無數玻璃碎片落在地上造成更多折射。
然而那紫色的身影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繼續踱步向前走著,隨之而來的還有輕哼的歌聲。
法斯特的聲線柔軟低啞,他沒有在哼平日裡那些他隨意編出來的調子,反而是一首耳熟能詳的歌。
一步之遙。
蝙蝠俠摸索著鏡子向小醜跑去,小醜顯然已經記住了這個鏡子屋裡的所有道路,在一個轉拐後又消失在了蝙蝠俠的視野中。
蝙蝠俠呼出一口氣,保持著警惕與冷靜,繼續在這鏡屋裡尋找著被綁那人的蹤跡,地上沒有一絲血跡,這隻能證明他依然離目標很遠。
下一秒,側邊的鏡中出現紫色的身影,法斯特握著刀刺向蝙蝠俠,蝙蝠俠眼疾手快用手臂壓住刀刃,銳利的刀刃刺破了蝙蝠俠的臂膀卻沒能再傷及他分毫。
法斯特見一擊不得,丟下刀刃轉身又消失在了鏡中,毫不戀戰。
再這樣的環境中,蝙蝠俠並沒有時間去適應鏡子屋的布局,同樣也不可能在防範法斯特的奇襲同時找到訣竅。
他在鏡子屋裡對上法斯特,毫無勝算。
法斯特也有十足的耐心,時不時從鏡子裡鑽出來偷襲一下蝙蝠俠,在蝙蝠俠抓到他前又藏進鏡子裡。
誰讓蝙蝠俠不熟悉這裡的地形呢,他哪怕追上法斯特也完全不知道法斯特走的哪邊,因為從鏡子裡隻會看到法斯特數個身影。
在這樣,基本上是法斯特當方麵對蝙蝠俠的殘酷掃蕩中,蝙蝠俠身上被法斯特隨時都能掏出來,好像從不缺少的刀子劃了不少傷口。
蝙蝠俠身上最深的一道傷口紮穿了他的左手背,鮮血順著黑色的特質手套滴滴落下,濺在光滑的鏡麵上留下道道血痕,然而蝙蝠俠就像是感覺不到刀子插進手裡帶來的疼痛一樣。
他伸手毫不猶豫把紮進手掌的刀子抽出來,隨意丟在地上,緊接著立刻伸手去抓法斯特,當然,抓不到。
哪怕戳穿了蝙蝠俠的手掌,他也依然沒有半分神色的波動,沒有感到興奮或是不可思議,他隻是毫不留念的再次鑽進鏡子裡。
為了能對蝙蝠俠身上那層質地柔軟卻厚實的盔甲造成足夠的破壞,法斯特藏在身上的每一把刀子都是特製的,能夠造成更高的破壞,法斯特還在刀上醃了層鹽水。
鹽水滲入皮肉裡的疼痛比普通的割傷的疼痛更多,蝙蝠俠身上有數道割傷外加左手掌的穿透傷,那是會讓幾乎每個人都失去意誌的疼痛。
然而蝙蝠俠的表情都沒有變一下,至於蝙蝠頭盔下的眉頭是否緊皺就不得而知了。
法斯特像個隱身的殺手,他的節奏依舊如常,鏡子會掩蓋他的行蹤,連同他的殺意一起。
法斯特是個非常冷血的人,或許過去不是,但他現在一定是。
隻要他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那麼他會不顧阻攔一定達成目標,就像現在。
法斯特會掃清一切擋在他麵前的東西。
即使那是蝙蝠俠。
他向來擅長清除自己的感情。
因為在法斯特心中,所有一切都低於自己以及自己的世界。
顯然,蝙蝠俠還沒有成為法斯特的世界。
那麼蝙蝠俠就會成為法斯特所拋棄的那部分,哪怕他並不想這麼做,但此刻對哥譚的恨意讓法斯特無暇顧及。
複仇和摧毀哥譚。
蝙蝠俠停下了繼續在鏡中追逐法斯特的步伐,他冷聲道:“法斯特,你想殺了我,不該卷進其他人。”
說完,蝙蝠俠目光掃過那被綁在椅子上生死不明的男人。
兩秒後,鏡屋裡傳來了屬於小醜的笑聲,聲音來自四麵八方,蝙蝠俠無法分清法斯特具體的位置。
緊接著,蝙蝠俠見著無數鏡子裡都投影著一個相同的畫麵,鏡中法斯特走近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
法斯特將手中帶著血漬,故意做的坑坑窪窪的刀刃漫不經心地在男人肩膀上擦了擦。
他一手握著男人自然垂下的下巴,迫使失去意識的男人抬起頭來,男人的身上留下各種各樣的血痕,臉上卻隻有額角留有傷口,血已經乾在了側臉。
那張臉還是很有辨識度。
法斯特的聲線比以往壓得更低,五色的燈光落在法斯特身上,看起來有些許蒸汽波的綺麗。
法斯特捏著男人的下巴搖了搖,語氣古怪:“你覺得你不認識他?還是,你認為他是無辜者?”
蝙蝠俠當然認得這人,約翰·科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