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來者是蒼白騎士，史蒂芬並沒有放下手中蓄勢待發的金色法陣，濃鬱的惡意隨著被打開的門幾乎灌滿了整個時間聖殿。
而史蒂芬心中的躁意沒有半點退散反而愈演愈烈。
黑影撕開大門後沒有消散，一個身影從黑影之間從容不迫的走了出來。
那道身影向前一步搖搖晃晃的踏入門內，暴露在燈光下，史蒂芬定睛看去。
青年穿著紫色的燕尾服，燕尾服被雨水濕透，雨水混合著鮮血從青年身上落下，很快就染濕了一片地麵。
他用右手托著左手，左手臂不正常的外撇，並時不時抽搐一下顯然是被人折斷了。
他的發尖落著水滴，混著綠色的染發劑，臉上的油彩已經被衝去了大部分，隻剩下一小部分依然黏在臉上。
青年臉上細碎的傷口因為淋雨泡水腫脹不已，特彆是一隻眼睛已經腫脹到無法睜開的程度，青年的臉色呈現一種不正常的色彩，他的唇瓣慘白，臉頰和耳廓卻呈現一種病態的紅。
在成為奇異博士前，作為一名神經外科醫生的史蒂芬隻是一眼就能看出青年此刻的狀態。
他身上的傷口因為淋雨感染，又因為在低溫室外下行走太久，導致發燒，現在溫度已經達到了40度左右。
再燒兩度，他就該直接去世了。
史蒂芬下了這樣的判斷。
法斯特鬆開左手臂，任由經不起折騰的左手臂垂下發出一聲脆響。
“晚上好，博士。”
法斯特緩緩抬起頭，對著史蒂芬露出笑容。
他的左眼腫因為傷口感染腫脹，臉頰那道被蝙蝠鏢劃過的傷口已經流不出鮮血，翻出被雨衝刷後泛白的皮肉，他的左臉看起來狼狽、醜陋。
法斯特的右臉卻沒有什麼傷口，依然保持著俊美的原貌，兩邊差彆頗大給史蒂芬較強的衝擊感。
史蒂芬不知道自己應該對蒼白騎士的這幅狼狽的模樣感到驚異還是該對蒼白騎士的真實身份感到警惕。
紫色的燕尾西服，還沒完全脫成黑色的綠發，臉上的油彩，一舉一動都帶著濃鬱的惡意，除了小醜外還能有誰？
史蒂芬維持著那張令人生厭的傲慢表情，他略微站直身體，紅色鬥篷解脫束縛回到了史蒂芬的背上。
顯然平日裡酷愛玩鬨的鬥篷也知道危險降臨。
史蒂芬用慢吞吞的語氣說：“蒼白騎士，或者說小醜？天呐，你竟然是小醜？”
法斯特低笑了兩聲，喉嚨裡癢的很，他捂著嘴弓著腰撕心裂肺地咳嗽著，慘狀不弱於當初的被肺癌纏身的康斯坦丁。
沒咳嗽兩聲，法斯特閉上嘴將咳嗽聲咽下，突然停止的咳嗽聲就像被掐著脖子強行阻斷，充斥著不和諧。
法斯特甩了甩手上咳嗽出的鮮血，他用那嘶啞的嗓音說：“弄臟了你的聖殿，我該說…抱歉？”
法斯特的話裡並沒有帶任何可以稱得上道歉該有態度的語氣。
夢魘被黑霧包裹著，在法斯特身後蠢蠢欲動。
史蒂芬揚了下嘴角，僅僅是牽動著嘴角動了動，沒有帶任何感情。
他語氣平緩而傲慢地說：“你確實應該道歉，但我想你更應該注意不要死在這裡，打掃起來很麻煩。我看你應該快了。”
“不，我不會死。”法斯特笑意加深，他低聲回複道。
哪怕他隻有一隻眼睛能看到外界，並且渾身疼痛，無力，法斯特也清楚，他並不會死，至少現在不會。
他向前走著，行動有些不便，因為他的腿也確實被蝙蝠俠折傷了。
法斯特每走一步，隨他而來的陰影便籠罩在聖殿上，聖殿幾乎要被莫名的陰影吞沒。
走到聖殿大堂，法斯特突然停住了步伐，他抬頭看向站在樓梯上的史蒂芬。
“博士，我需要你的幫助。”法斯特的語氣放的很平緩，聲音同樣。
史蒂芬沒有放下戒心，小醜是個瘋子，現在不再掩飾自己另一個身份的小醜出現在他的麵前，請求他的幫助。
這隻能證明小醜已經不在乎暴露身份會給他帶來的後果了，他來這裡一定抱著拚死一搏和必須的信念。
以及必須要達成的事兒。
史蒂芬還真不敢放鬆警惕。
“幫助？”所以史蒂芬隻是順著法斯特的話一問。
其實他清楚，小醜想要的是什麼，這個世界上不止他一個人會魔法，卻唯獨找上他，奇異博士隻有一件是彆的法師沒有的東西。
阿戈摩斯之眼。
或者說，時間寶石。
時間寶石可以完全掌控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同時可以進行時間旅行，加速時間，時間倒流，時空錯亂等功效，最高效率可以達到無限循環時間。
最可怕的是，時間寶石的使用者可以通過時間旅行來改變世界的走向。
儘管史蒂芬不清楚小醜要拿時間寶石做什麼，但他知道那一定會改變現在的世界，甚至會摧毀它。
法斯特虛偽的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扯到了臉頰的傷痕，鮮血再次從傷口裡滲出。
他漫不經心地抹了把臉頰的傷口，更多的血湧了出來。
“我想‘借’用一下您的時間寶石。”
“ple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