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先下意識彆開了自己的目光,隨之而來的是依舊不溫不火的三個字。
“對不起”。
藍羽曦的目光逐漸變得陰冷,變得有溫度,那溫度是極寒的。
估計是被南玄驅散了人,整個走廊裡寂靜無聲,隻剩下小魚吐泡泡的聲音,混在小溪的流淌聲中源源不絕。
釋然般的一聲舒氣,細聽之下帶著倔強和不明情緒,藍羽曦轉身離開。
宿願趕忙抬頭,目光所及,那道被病魔快要拖垮的身體更是纖弱,像是清風一陣就此破碎。
宿願趕忙衝上前拽住藍羽曦的手腕。
感受到一股大力握住手腕的藍羽曦回頭,話語十分冷漠,像在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和不痛不癢的事。
“還有事嗎?”
藍羽曦很難再對他有什麼好臉色,畢竟機會是要去抓的,一次兩次,哪來得那麼好的運氣?
心底卻是洶湧澎湃,藍羽曦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心底拚命呐喊,甚至開始祈禱。
‘你說,說啊,你說我就信’。
怎麼就是不說呢......
經藍羽曦這麼一問,原本有話要說的宿願,卻突然啞巴了。
上下嘴唇一碰便能發出的聲音此刻無比艱難,宿願的聲音變得嘶啞,像是裝了風箱的沉重,“我沒騙過你”。
蒼白無力的解釋,沒頭沒尾,宿願紅了眼眶。
藍羽曦點頭,不冷不熱,心中的波濤平靜下來,剩下洶湧後的平靜,泛著一圈圈的波紋。
“我知道了”。
宿願的手終究沒敢再去拉她,而藍羽曦的身影越走越遠,漸漸消失。
藍羽曦的腳步很快,甚至要跑起來,方才還平穩的身影跌跌撞撞。
房門被大力推上,藍羽曦覺得自己的怒火和失望幾乎燃到頭頂,連空氣都變得乾燥,豔陽將一切風雨都無情催化,像她的耐心,被宿願不斷消耗殆儘。
“他為什麼不說呢?”,藍羽曦脫了力氣,順著門滑下跌坐在地,眼淚一同砸在衣服上沒了蹤跡。
“誰有誰的苦衷,是不是你也換位思考一下呢?”
屋內突然出現的人和聲音讓藍羽曦都沒有察覺,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自己身上壓出的皺褶,抹了把眼淚又忍了回去。
搞完事就跑的南玄正捏著茶杯,思考如何整出茶水來,餘光一掃藍羽曦手忙腳亂整理自己的狼狽樣,輕笑一聲沒去再理。
藍羽曦坐到他對麵,看師父正忙著對付那個造型奇特的茶壺,也沉默不語。
“為師都坐這了,你就乾看著我?”,南玄悠悠道。
藍羽曦抽了抽鼻子,眼眶和鼻頭都還有些發紅,麵上是燥熱的餘溫,嗓子還有些發啞。
看南玄專注手中茶杯的樣子,似乎剛才並不是在跟她說話,“是師父找我有事吧”。
南玄放下那個茶壺,笑眯眯的看她,“不就是想問問宿願隱瞞了什麼?”
不打算得到她的回答,南玄就再次開口,“誰都有些秘密,非要他告訴你嗎?”
“不是。”,藍羽曦委屈道,“我隻是想問他為什麼突然離開”。
“可是……”,南玄聲音拖得很長。
“他沒告訴你,但是他不是告訴你他沒騙過你嗎?說明他不告訴你這件事,就是因為,他希望你知道所有關於他的,都是真的”。
南玄的聲音還在腦海中不斷回響,藍羽曦半靠在沙發上,又開始神遊天外。
房門緊閉,南玄無奈一歎,隨即耳邊就傳來了吊兒郎當的打趣。
“你什麼時候變愈靈師了?談心這種工作你也做?”
風燭靠在牆邊,臉上打趣的笑不減,顯然是已經將兩人的談話都收入了耳中。
南玄無奈,“還不是因為你徒弟”。
“為了我徒弟輔導你徒弟?”,風燭咂摸了一下這個意味,嘲笑地更猖狂了。
“誰讓你給徒弟養的嬌嬌弱弱的?學學我”。
風燭驕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挑釁地看向笑眯眯的南玄。
南玄嗬嗬一句,“所以你徒弟遇上什麼事都不跟你說”。
真!什麼事都不知道且從徒弟嘴裡套不出半句的風燭,“……”
看著南玄愉快離去的背影,風燭麵無表情,對著他的背影拳打腳踢,恨不得踹他一腳,讓他滾出第二星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