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蘭娘抓住他衣袖,還下意識地晃了晃,一雙眼中都是柔弱,像是一隻小兔子那樣。
從前在家時,她也這樣求過他。
那是她被他發現暈在了屋後的路上,身上還背著一大筐豬草,醒來時就抓著他袖子求他不要告訴爹娘。
她怕爹娘又不讓她乾活。
女孩兒微微仰頭,粉嫩唇瓣一張一合,脖子白皙如玉脂那般,他是知道的,那兒觸感極好。
他們自打回京之後便再未曾親近過,她時常在哭在傷心在質問他在抗拒他。
此時,她還在哭,在為旁的男人求他。
顧亭勻抬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
“我說過,彆在我麵前為了旁的男人哭。這點子事你便覺得受不住了,你可知道當時我是如何過來的?京城與徐家村不同,多的是腥風血雨,還未入考場便有考生離奇死亡。我被人陷害之時,一雙雙眸子裡都藏了暗箭,我要麼順從要麼便是死路一條。蘭娘,你若是知道這些,還會隻顧著為旁人哭嗎?”
蘭娘果然震驚地睜大了眼,她心在都在顫抖。
的確,她設想過顧亭勻曾在京城遭遇的苦難,可若是他不說,她是真的不知道。
如今想到他無數次被人構陷,被人逼到血雨腥風中,而他孤身一人毫無背景,該是多麼艱難才走到了如今?
見她愣怔又複雜的神色,顧亭勻指腹輕輕擦了擦她的唇。
他的聲音變得溫柔了起來:“可即便如此,我也從未想過放棄你。”
男人一低頭便含住了她的唇,蘭娘下意識地掙紮,可卻被他壓住了手。
及至到了帳中,密密麻麻帶著強勢掠奪氣息的吻落到頸上,蘭娘忍不住低聲哀求:“我疼,我肩膀疼……”
可顧亭勻沒打算放過她,他隻摁住她手,在她耳旁道:“我不會動你胳膊,你乖一點便好。”
他的確動作溫柔了些,可依舊像是潮水一般淹沒了她,叫她毫無反抗之力。
而最讓蘭娘羞恥的是,他身上的氣息是她熟悉多年的,仿佛那也是她天生就該擁有的無法抗拒的。
是啊,她這般喜歡他,又如何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放下?
可在混亂與疼痛之中,她渾身顫栗之下,盯著滿頭大汗的他,咬緊牙關問:“你就不怕她生氣嗎?”
顧亭勻停頓一下,而後似乎有些生氣,隻低沉地說道:“我不會與她這般。”
至少在他清醒的時候,他的確從未親近過汪琬雲。
蘭娘又如何會信?成親之後,男女之間怎麼會不做那種事,否則顧亭勻如何對汪家交代?
可隨之而來的仿佛是顧亭勻的懲罰,蘭娘隻咬緊牙關,用腳使勁地踢他。
到後來她也沒力氣踢了,隻咬著被角哭,身上都是酸軟的。
夜深露重,一切安靜下來之後,隻剩外頭牆根處的蛐蛐在唱歌。
顧亭勻穿好衣衫,背對著床上的人,聲音很輕:“刀子紮得太深,他的腿是保不住了,但我會讓人保住他的命,等傷好之後讓人送他回老家。”
等他走到門口了,蘭娘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陳小九。
一時之間她放心了些,又覺得淒楚,可渾身酸軟,一床散亂,她臉上淚痕還未乾,肩膀也在隱隱作痛。
絕望忽然就如潮水一般漫上心頭。
陳小九可以回家,卻已經無法再是個健全之人了,而她呢?難道她真的要在這裡給顧亭勻做妾嗎?
或者,她不再與顧亭勻去談,等到陳小九離開京城之後,她悄悄地逃走吧。
往後餘生,她雖不願嫁給陳小九,但會儘力掙銀子托人帶給陳家,那也算是她虧欠他們的。
蘭娘閉著眼胡思亂想,忽然就睜開眼想到了一件事。
曾經她去藥房賣藥材之時聽說過的一個事。
沒等蘭娘細想,秋杏讓人端了水進來服侍她,蘭娘尷尬的很,可也不能不洗,隻能讓秋杏他們退下去自己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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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顧亭勻已經到了隔壁的書房,他讓人弄了澡盆進來,整個人沉浸在熱水裡閉上眼。
方才的歡愉不算儘興,他不敢用力,可也有些克製不住體內的貪念,就這般反複著終究還是到了靈魂的頂端處。
蘭娘這般抵觸他,還都讓他這樣喜歡,他甚至都不敢想,若是她溫順一點,像旁人家的妾氏外室那般柔順可人,該是多麼銷魂。
顧亭勻氤氳在熱氣中,逐漸的也疲憊了,白日裡在宮中被人蓄意扣押,而後想法子脫身出來又趕到郊外,再到回來家中與蘭娘糾纏,他這會兒似要睡著了一般。
可忽然之間,男人睜開了眼,深邃的眸子眯了起來。
他在那一瞬間想到了宰相府書房裡的那幅畫。
那副誰都看不懂的畫。
作者有話要說:不收藏嗎?撒潑打滾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