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夫人小姐在家時也不是沒聽到過顧廷勻的行事作風。
他軟硬不吃喜怒不定,這些年服他的人多,背後叫苦不迭狠狠吐槽甚至謾罵的人更多。
但如今親眼見著卻叫人更恨。
有一位李夫人戰戰兢兢說道:“今日乃是顧夫人邀請咱們來參加茶會,顧大人這般,豈不是下了她的麵子?女眷聚在一處,顧大人您一個大男人,怎麼好......”
她話音還沒落,語氣越來越弱,拿餘光暗暗去看顧廷勻,卻見他英俊眉目之間似笑非笑又帶著淩厲的情緒,登時心裡一抖,趕緊扯謊:“顧大人莫要介意,民婦也隻是這麼一說.....總之,我李家可從未在背後談起過那流言呀!”
顧廷勻眸子裡一閃而過的輕蔑:“李夫人這是懷疑本官的辦案能力了。你家中丫鬟翠娥已經招供,整個李家就數你最會捏造流言,搬弄是非!燕城百姓染了惡疾一案,死傷幾百人,邊關將士更是因為藥材一案打了敗仗!怎麼到了李夫人這裡,便是朝廷有人因公徇私不**度了?嗯?”
李夫人臉色發青,還想辯駁,顧廷勻手背在身後,聲音淡卻極具威力:“李大人朝中辦事不力,家中也並未看管好了,我想是時候點撥一下他了吧!”
所謂點撥,一不小心就是撥拉到哪個畸角旮旯裡再不讓回京城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蘭娘卻神色平靜,她猜的出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覺得好笑。
原來這世上無論是哪裡都有那些愚蠢的見不得人的東西。
但有顧廷勻在處理,她倒是不擔心什麼。
李夫人徹底害怕了,撲通跪在地上:“顧大人,民婦,民婦知道錯了...”
她最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招供出是孫荷風與人閒聊時她聽了一嘴,這才轉述出去的。
孫荷風今日也來了,她原本癡癡地看著顧廷勻,隻覺得如今的顧大人比幾年前她偶遇他那幾次更為內斂沉著,身上一股難以言說的迷人氣質,隻瞧一眼就讓人心跳激狂。
可再看看那位顧夫人,姿容清雅,一張麵龐瞧著不過二十出頭,宛如一枝又甜又嬌的桃花,偏生絲毫不見驕矜,一舉一動是說不儘的溫柔可親,眸子裡似盛了春水,笑起來讓人心弦顫動。
她沒想到,顧夫人也會這般漂亮!
但再想到這蘭娘曾經嫁過旁人還生了孩子,她就又挺直了腰杆,畢竟她全身心都是乾乾淨淨的,這可是蘭娘怎麼都比不得的。
可忽然之間,孫荷風感覺到有許多異樣的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回過神來,對上顧廷勻深邃的眸子,乍然臉都紅透了,羞得低下頭去。
可下一刻,卻又聽到顧廷勻聲音冷冷地問她:“不知道孫小姐與本官何仇何怨,竟讓孫小姐冒著抹黑朝廷的風險來捏造這些謠言?”
孫荷風臉色一白,俏臉上淚珠兒都要滾下來了,顫顫巍巍說道:“顧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眼神中是委屈是不甘是濃濃的喜歡。
蘭娘看旁的女子時沒什麼感覺,但看這個孫荷風的時候卻立即察覺到了不對勁。
孫荷風對顧廷勻那遮不住的愛慕與委屈,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喜歡顧廷勻的多了去了。
他生得俊朗,又家大業大,是皇上跟前紅人,是太多女人想嫁的好男兒。
但蘭娘不在意誰喜歡他,畢竟他也不可能喜歡旁人。
孫荷風含恨帶怨,顧廷勻不傻,他除非不注意,否則也絕對忽略不了女人看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他冷冰冰地看著孫荷風:“本官辦案,需要你來教著如何做嗎?”
孫荷風麵色一僵,心中藏了太久的情緒噴薄而出,她跪下去說道:“顧大人!也許您不知道,京城多少家世好樣貌好又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傾慕於您!不知道她們背地裡咽過多少淚!您不喜歡,不願意多看一眼,那是她們沒有那般好命!可眼前的人,她真的配得上您嗎?她曾嫁與旁的男人,還曾生過旁人的孩子!您不嫌棄她臟麼?!”
蘭娘心裡突突跳兩下,那些前來參加茶會的人都驚住了,心道這孫小姐是瘋魔了麼!這麼敢說!
顧廷勻驀地笑了,可那笑卻讓人森冷,他聲音聽似漫不經心,卻如萃了毒:“臟?”
他幾步走過去,停在孫荷風跟前,這是孫荷風最期待的一日。
他能眼裡隻有自己,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
可真的等到了這一刻,她卻覺得毛骨悚然!
果然,下一刻顧廷勻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骨。
他那姿態與力度宛如要捏碎一塊石頭,孫荷風疼得說不出話,原本心中的傾慕也都化成了恐懼,她忽然就發現,顧廷勻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也壓根不值得旁人喜歡他!
顧廷勻掐著她的下巴就幾乎讓她雙腳離地,再猛的一鬆手,孫荷風直接軟倒在地上。
“我倒是不知道孫大人還有這般膽氣過人的女兒。想必是該找孫大人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