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到人時賈璉還對著他招了招手,笑容滿麵道:“剛才還說要你過來候著,沒想到你就來了,看來你我倒是有些心有靈犀在的。”
若是以往,顧子堯隻會以為這句話是再普通不過的玩笑話,可是經過剛才的事情,他不由得有些尷尬。看著賈璉眼裡的欣喜凝視,顧子堯隻覺得渾身都發毛,他慢慢走到賈璉身邊,從袖子裡拿出錢袋放到桌子上。
賈璉看了眼錢袋,微抬了抬下巴:“這是何意啊?”
顧子堯垂下眼眸避開賈璉注視的目光,低聲道:“自我入了府中,就三番兩次的勞煩二爺救我於水火。如今更是因為我而傷了榮寧兩府的和氣。我想若不是二爺相幫,老太太怕是早就懲罰我了。”
他將錢袋往賈璉那邊推了推,“我若是繼續留在府裡,怕是日後還會再生波瀾,所以我打算贖回自己的身契。”
賈璉臉上的笑意逐漸冷了下去,“若是我不放呢?”
顧子堯深呼吸了一口氣,抬起清亮如星的眼眸直視著賈璉:“留我在府中,遲早會讓兩府生出嫌隙。我雖然隻是一個小廝,卻也不願伏身而侍。到時候二爺兄弟倪牆,恐怕老太太也不願意看到,與其那個時候沒有體麵得走,不如現在就離去。”
賈璉緊緊盯著顧子堯的眼睛,他眼裡的堅決讓賈璉心裡直發苦,之前不曾說要離去,怎麼忽然之間就想走了?看著顧子堯不自在得避開了自己的視線,他暗道:莫不是子堯已經察覺到了我的意思?那麼他選擇離開就是表明自己不願意伏身而侍?這是拒絕?
折扇輕合,賈璉用扇子將桌子上的錢袋挑起扔到顧子堯的懷裡,“你有沒有想過,你前腳出府,怕是後腳就會被賈珍綁走?”
顧子堯皺眉道:“若我是良籍?難不成他也敢強搶良民?”
賈璉輕笑著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諷顧子堯的天真,“我們這樣的人家,一張籍貫那就是順帶手的事兒。你說你是良民,他卻說你是奴籍,你能怎麼辦?你無權無勢,他是寧國府的主人,承蒙祖蔭讓後人受惠,誰會為你一個平民百姓出頭去質疑他的話?到時候你若被他綁走,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我上哪兒救你去?不是每一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
顧子堯知道賈璉沒有說謊騙他,但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心底更加得發涼。這個世道,律法從不是為這些有權有勢的人造的!
見顧子堯臉色蒼白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