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顧靜寧定在海雲閣吃飯，是北城古香古味，正宗京菜的餐館。
包間是一張大圓桌。
厲恩羨跟袁潔菲坐隔壁，齊奕峰坐到她旁邊，顧靜寧見此，也趕緊落座到齊奕峰旁邊。
顧靜寧翻菜單，“我們這麼多人來兩隻烤鴨吧。”
她點了好幾道菜，問齊奕峰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他目光落到厲恩羨，她歪著頭跟袁潔菲看同一份菜單。
印象他還沒跟厲恩羨吃過京菜，每次見麵她都省，出去專挑小餐館，去她學校找她就吃燙菜。印象最奢侈也是那頓牛排。
齊奕峰自然不知道厲恩羨喜歡吃哪道京菜，所以他沒什麼想法。
“有想吃的嗎？”齊奕峰直接問厲恩羨。
厲恩羨京菜最愛老北城銅鍋涮肉，也是唯一愛的。
京菜沒啥好吃。
她瞥眼顧靜寧的左手打得厚厚的石膏… 烤鴨顧靜寧你要怎麼包呢？
“我都可以。”
袁潔菲放下菜單，“我也都可以，你們看看還要加什麼？”
她知道厲恩羨對京菜麻麻，如果說有，那就是銅鍋涮肉，她的最愛。她說好吃，有氛圍。
不過今天是齊奕峰的相親飯，不是好友聚餐。
*
菜陸續上桌。
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厲恩羨偶爾微微笑，以示禮貌。
她滿腦子想的是，今晚回家吃什麼宵夜呢。
經過一晚上的繞圈圈，話題正式進入主題。
任主任跟高首長碰了個杯，看向齊奕峰，“小齊，過幾天休個假，上我們家吃個飯？”
全場人都愣了一下，這開門見山，直接家長認可了？？？
齊奕峰下意識轉頭看厲恩羨，袁潔菲也怔了怔，也看向厲恩羨。
而她正認真夾著花生米吃。
袁潔菲心想：她果然不喜歡吃京菜，一桌子菜，拿了碟花生米在夾。
“這麼不喜歡吃嗎？開始夾花生米了？”袁潔菲低聲問。
厲恩羨湊近她，壓著嗓子說，“滿腦子在想今晚吃什麼宵夜。”
齊奕峰聽見了。
原來她不喜歡吃京菜，怪不得整晚都沒怎麼動筷。
齊奕峰自然也聽見任主任的話。
顧靜寧卻搶先害羞起來，“爸，你彆這麼直接。”她還給齊奕峰倒滿杯酒，齊奕峰整晚一滴沒喝，說要開車。
厲恩羨繼續夾花生米，表麵風平浪靜，內心早已粗風暴雨，醋意翻騰，放桌下的手早攥拳頭得緊緊的。
要不是她老爸輕輕推了把顧靜寧，她滿懷愧意，她才不來。
看吧，姐妹們。
這就是男人。
這邊說要追回你，那邊帶她來吃他的相親飯。
她不也得表現得體麵大氣。
昨晚，
厲恩羨是單曲循環【體麵】這首歌睡著的。
來的路上也是單曲循環。
今晚回去再聽，
再好好洗腦。
齊奕峰舌尖抵著腮幫，剛準備解釋。
厲恩羨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眼是物業。
她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出去聽個電話。你們繼續。”
袁潔菲疑惑，“物業找她乾嘛？”邊說邊跟著出去。
厲恩羨站在包間走廊，“喂，你好。”
物業，‘厲小姐，你家隔壁戶的小孩爬出窗外，快爬在你家陽台卡住了。現在情況很危急，消防員說要從你家陽台出去救小孩，敲你家門沒人應。’
厲恩羨啊了一聲，“我不在家，你們直接撞門進去吧。我現在趕回來。”
海雲閣離她家也就十來分鐘。
她對包間內說，“不好意思，我回家開個門。”
馬上對手機，“我現在趕回來大概十五分鐘，你們可以先直接撞門。”
袁潔菲拿起兩人的包跟著走。
齊奕峰準備起身跟上去，卻被顧靜寧拉著，“恩羨隻是回去開個門，又不是遭恐怖分子襲擊。齊隊就不用跟著去了吧。”
高首長也附和，“對對對，你坐下繼續聊。”
主要他的兵就這麼跑，實在太不給麵子顧主任和顧靜寧麵子了。
高首長轉移下話題，跟吳導東扯扯西掰掰，偶爾問些齊奕峰意見，齊奕峰都說‘小事’ 。
顧靜寧想把話題扯回來，給她爸和高首長倒了酒，“爸，難得有機會，跟高首長好好聊聊。”
顧主任本沒意思繼續追剛剛的話題，又被顧靜寧提醒，這才想起來，今晚是來給女兒做媒。他酒意也有些上頭，“小齊，你給我交個底，你對我女兒是什麼意思？中意嗎？”
飯桌再次陷入尷尬。
高首長看了眼齊奕峰，齊奕峰正夾著厲恩羨剛剛那碟花生米在吃。
齊奕峰知道顧靜寧喜歡他，也明目張膽地在追他，他沒想到她爸如此直接，還要在厲恩羨麵前說出讓他去他們家吃飯的話，他還沒來得及澄清，她就跑了。
現在他的心是又慌又悶，之前他除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公事，已經儘力保持距離，何況顧靜寧也隻是追，沒有表白過，也沒說破，他自然沒過多理會。
高首長之前也撮合過他們，有次他直接說，“饒了我吧，我跟顧靜寧不可能。”
他自知心位置已經裝了一個人。
彆說心，眼睛也容不下第二個女人…
高首長氣極了，“你是不是打算打一輩子光棍。”
後來好幾次問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他沒鬆口，當時厲恩羨還沒來過部隊。
顧靜寧那晚撞倒厲恩羨，沒送她去醫院，也沒來部隊慰問過，來了也沒問，厲恩羨也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