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予安的臉色鐵青。他一直不明白鹿與寧怎麼會這樣,明明是關係著自己性命的事情,他似乎總是會因為自己的冒失而忘記。
上一次在鹿家也是這樣。
明明是嚴重過敏性哮喘的人,房間裡竟然會找不到過敏性哮喘的特效氣霧劑。
而這種事情不止發生一次的情況下,他竟然在學校還不隨身攜帶。
就好像所有人都應該給他做保姆,包容他這些事。生活在鹿正青和鹿望北保護罩裡的鹿與寧似乎永遠也沒有辦法處理好這種事情。
鹿予安雖然看不慣,但是他也不可能這樣看著他病發,畢竟嚴重的過敏性哮喘反應,完全可能造成窒息死亡。
哪裡還有哮喘氣霧劑?
對了!籃球館的值班室!
為了避免鹿與寧在學校發病而找不到藥的情況發生,鹿家父子在鹿與寧入學的時候,對全校的治療藥物都做了升級,幾乎每一棟教學樓的管理員處都會放著哮喘氣霧劑。
籃球館應該也有。
而此刻鹿與寧因呼吸急迫,眼睛流出生理性淚水,他努力看向鹿予安,伸出手指朝指著更衣室凳子上的一個黑色運動腰包。
鹿予安認出這是肖雨西的腰包,肖雨西也是一班籃球隊的隊員。
按照肖雨西寶貝鹿與寧的程度,他的腰包裡肯定有鹿與寧的氣霧劑。
鹿予安扯開拉鏈,果然在腰包裡看到白色噴霧。
他鬆了口氣,扯開噴霧開關,往鹿予安嘴巴裡按,但是鹿予安因強烈的窒息,已經陷入到無意識的掙紮中,拚命揮動著雙手,他將鹿予安手裡的噴霧劑打翻在地。
該死的!
鹿予安暗罵一聲,還沒有等他將氣霧劑撿起來,門口就傳來肖雨西帶著怒意的聲音。
“鹿予安,你在乾什麼!”
肖雨西看到更衣室鹿與寧急促呼吸幾近窒息的樣子,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他帶著怒意,從鹿予安手裡奪過氣霧劑,小心翼翼將鹿與寧扶到自己懷裡,焦急的將氣霧劑藥物送來鹿與寧的嘴巴裡。
然後他熟練的抱起到鹿予安,走到開闊的籃球場館,找了一個通風的角落坐了下來。
他們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十三班和一班的注意力。眾人圍了過來。
不過片刻,在藥物的作用下,靠在肖雨西懷裡的鹿與寧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臉色慢慢恢複正常。
肖雨西才滿頭大汗的鬆了口氣,確認鹿與寧已經沒有大礙,他回過神來,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朝鹿予安大步向前,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你是不是故意的?”
剛剛更衣室裡隻有鹿予安和寧寧兩個人,寧寧的藥為什麼會在地上?是不是鹿予安將寧寧的藥搶過來,扔到地上的。
一想到這種可能,肖雨西就恨不得狠狠揍鹿予安一頓。
鹿予安輕蔑的白了肖雨西一眼,就肖雨西那個樣子,還想衝上來給自己送菜?
隻不過還沒有等肖雨西上前,幾個人高馬大的籃球隊員就攔在了肖雨西前麵,伸出手將他按住,麵色不虞,“喂!一班的!你要乾嘛啊!”
十三班的籃球隊員都是喜歡運動的,更彆提還是體育生的林克鴻,人高馬大,身材健碩,擋在鹿予安前麵絲毫不比肖雨西矮,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看不慣他和予安說話的態度。
明明就是予安在幫助那個叫鹿與寧的。
關予安什麼事?沒見過這麼會亂咬人的狗。
而這時一班籃球隊的人也來到鹿與寧和肖雨西身邊,他們目光在兩邊徘徊。
其實這段時間,鹿與寧在他們心中已經不再像是以前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弟弟一樣了,特彆是夏易謙轉學之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與寧總是在針對夏易謙。
夏易謙年紀小,一個人在南市無依無靠,性格又特彆好,他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平時從來不會因為身體不好而讓他們照顧,總是跟他們一塊玩,偶爾不舒服也是自己忍著,班上不少人都挺心疼他的,可偏偏與寧對夏易謙怪怪的。
這種怪說是針對又可以說敏感了,說是意外又太過巧合,他們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問與寧是不是真的在針對夏易謙。
但每個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答案。他們現在看著鹿與寧心裡都有些怪怪的。
難為夏易謙還總是幫與寧說話。
可他們看見十三班眾人圍著肖雨西和鹿與寧。片刻猶豫之後,還是選擇維護他們。
畢竟他們還是一個班。
“我要做什麼?你們自己問鹿予安!”肖雨西憤怒道:“是不是你把予安的藥扔在地上了!”
鹿與寧終於緩過神來,他虛弱的撐著身體坐起來,連忙朝肖雨西解釋說:“雨西,予安是在救我,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
一班的人目光在他們之間打量。
“他會那麼好心救你!你忘記之前你在家裡他是怎麼對你的了?”肖雨西怒氣衝衝的反駁,寧寧為鹿予安遮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之前都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你病發,現好心救你?怎麼可能?”
“不是這樣的。予安真的是在救我。”鹿與寧臉漲的通紅想要解釋清楚,但是他並不擅長口舌,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為什麼之前在家裡予安見死不救,在更衣室卻選擇救他,他當時真的以為予安會轉身離開。
畢竟鹿予安那樣討厭他。
他能翻來覆去的說著那幾句話為鹿予安辯解。
一班的人看到鹿與寧這個樣子,又想起鹿予安和與寧慣來不和,心裡已經有些相信肖雨西的猜測了,畢竟在他們心中,鹿予安就是這個樣子的人。
看向鹿予安的神色已經不好起來,他們已經習慣性的保護鹿與寧,哪怕最近對鹿與寧態度有所轉班,還是慣性的選擇保護鹿與寧。
但十三班的同學也不是好惹的。
林克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屑道:“喂!你們這群人真是奇怪,他都說和予安沒關係了,你們怎麼一個兩個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的啊。”向來直腸子的他是真不懂,那個坐地上的小白臉不是說了和予安沒有關係嗎。
怎麼一班的傻子們像是沒聽到一樣。
他的話說的不客氣,一班的人心裡聽起來也不舒服。
“你說誰聽不懂人話呢!”
“說的就是你們啊。”
眼看兩個班的衝突就要升級。
鹿與寧在後麵掙紮著要爬起來解釋,但是他畢竟剛剛急性發作,現在渾身都沒有什麼力氣,被眾人圍在身後,根本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麼。
他急得差點眼淚都要掉出來。
鹿予安則從十三班眾人之中走了出來,製止了這場愈演愈烈的鬨劇,冷著臉朝肖雨西說:“亂叫夠了沒有?你眼睛瞎了沒看清,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在找藥救他。”
“藥是他自己不小心打掉的,我隻不過撿起來給他。”他將肖雨西的腰包扔到了他的臉上,嘲諷說:“麻煩你搞清楚,我要害他直接把你的包扔掉就可以了,還需要從裡麵拿出藥,再扔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