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小西行長的熊皮襖,良臣覺得自己形象一下高大起來,因為那十個降倭保鏢眼睛都直了。
天降偉人,白頭山之光,最年輕的掌權者,大概也就如此了。
彆說,這件熊皮大襖穿在身上還真是暖和,毛茸茸的摸著都舒服。可是遼東這天良臣一時半會還是適應不了,在城門口風一吹,就覺得冷風嗖嗖的從褲腳往上竄,兩個耳朵也被凍得好像冰硬般,著實有點吃不消。
小千歲這冷的受不了,偏熊明遇和李永芳就像對小夫妻離彆般有萬般話要說,磨磨蹭蹭的,可把良臣惱著了,偏又不好拉下臉皮去催,隻能繃緊臉皮遠視北方蒼茫大地,故作深沉。
倒也不是沒有人關心小千歲,這不鄭鐸就湊了上來,悄悄詢問舍人是不是冷。
良臣當然不會說冷了,這麼大一件熊皮襖子罩在身上,還說冷,就顯得他魏舍人陽氣不足了。
陽氣不足就是腎虛,腎虛就是…
反正良臣硬撐著。
沒想到鄭鐸隨後竟然悄聲說道:“大人,那姓熊的好像跟大人不對付,要不要小的找個機會辦了他。”
你個高麗棒子!
良臣白了鄭鐸一眼,這家夥真是膽大手黑的可以,前番若不是自己攔著,就差去行剌朝鮮國使者了。現在倒好,竟然想出這麼個餿主意。熊明遇和自己是不對付,但那是路線之爭,觀點之爭,暫時還沒法上綱上線到你死我活,至於動不動就要把人給解決了麼。
“莫要惹事,熊大人可是朝廷命官。”
鄭鐸訕訕退下後,良臣又乾站了一會,發現熊明遇和李永芳竟然還在那聊著,照這個架勢下去天黑了怕還在城門口呢。真是忍不住了,良臣負手就走了過去,叫了一聲:“二位。”
“噢,魏舍人。”
李永芳禮節性的含笑點頭,不管心裡對這少年有多麼不屑,隻要對方一日頂著那勞什子副使頭銜,他就不能不受著。
熊明遇有些不滿魏良臣過來打斷他和李永芳的談話,但也不好發作,沉著臉不吭聲。
“魏舍人有事?”李永芳問道。
“噢,沒什麼事。”魏良臣擠出點笑容,看向熊明遇,“我是想說熊大人若不急著去建州,那我就先回沈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