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移宮案那會,還是朱由校死的那晚,充當打手頭馬的固然是東林黨人,但如果沒有皇親國戚參與,東林黨未必就能成事,崇禎也未必就能如願登基。
這幫子皇親國戚,除了世襲的國公以外,最多的就是幫駙馬爺了。這些個駙馬爺平日無權無勢,可每在關鍵時候總會集體出現。而他們的出現,通常意味著是皇室的統一意見。誰讓駙馬們的是大舅哥、小舅哥統統不在京城,這幫姐夫妹夫能夠堂而皇之的代表朱明皇室呢。
所以,不能小看了駙馬爺,他們的存在是有著巨大潛力價值的。
為將來計,良臣也要和駙馬們搞好關係,更不提他還想著把駙馬們也拉進他的統一戰線,一起發洋財呢。
駙馬是不可以做官,但是,可以發財。
良臣尋思著可以找張誠或者金忠,這也是為他自己買個保險,那趙進朝如此囂張,又是曹公公,又是馬爺的,要是這小子到那兩位跟前再編排他魏公公一頓,指不定有多麻煩呢。
官大一級壓死人,金忠是侯補掌印,張誠是秉筆大璫,曹公公不過內官監太監,馬爺就算是馬堂,隻怕也要賣金忠和張誠麵子。
這樣一能幫壽寧公主夫妻,二來也幫自己解決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念及此處,良臣便又安慰了冉興讓幾句,說此事既被他撞見,肯定要如實奏稟。冉興讓聽了自是激動,就差抱著良臣教他如何說如何說呢。
壽寧公主府在恭子廠東段,越臨近家門,冉興讓心裡越慌,他年紀也不大,十八歲被皇帝看中選為駙馬,如今也不到二十。心理年齡上,可能比魏良臣還要小一輪。
良臣對冉興讓也有幾分親切,因為對方是安徽淮南人,口音類似江淮方言,聽對方說話倒有幾分老鄉的感覺。
馬車駛到壽寧公主府後,良臣叫鄭鐸去叩門,然後扶著駙馬爺從馬車上下來。
鄭鐸叩門後,公主府的二門裡閃出兩個小腦袋來,卻是兩個十幾歲的小火者,前頭那個準備問鄭鐸何事,卻看到自家駙馬爺渾身上下破破爛爛,滿臉淤青和血印,正在一個公公的攙扶下邁上台階。
冉興讓的鞋子剛才逃跑掙紮時甩脫了一隻,赤著一隻腳回家,臉上說不出的悲憤。
兩個小火者目瞪口呆,半個時辰前駙馬爺出去時可不是這樣。
二人嚇的大氣也不敢吱一聲,哪敢問駙馬發生了什麼事。
冉興讓走到門前,探頭朝裡張望了一眼,小聲問二火者:“梁姑婆在公主那裡麼?”
“不在,梁媽媽大早就出去了。”一個火者答道。
聞言,冉興讓鬆了口氣,朝魏良臣苦笑一聲,然後請魏良臣入府一坐,又要一個火者去公主那裡知會一聲,說他回來了。
良臣要鄭鐸他們留在門房,扶著冉興讓入內。公主府內的下人都是宮中派來的,看到駙馬爺帶著一個公公進來,駙馬還渾身是傷,頓時個個驚訝,旋即就傳遍了府內。
壽寧公主得了通傳,急急的就趕到了前廳,看到丈夫的模樣,當場就哭了起來:“駙馬,誰把你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