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程度上,錦衣衛和公主駙馬們相比,在皇位交接時的關鍵節骨眼上,所起的作用可比後者強上幾倍。
整座皇宮的守衛都是錦衣衛負責的。
他魏公公要是能把錦衣衛及宮裡的大漢將軍們全買通,紫禁城換個主人都可以。當然,新皇帝是做一天還是永遠做下去,就不是錦衣衛的力量能決定的了。
小田和真田在宮城外的護城河邊等著,良臣驗了牌子,領了行條,便直奔東宮。
到了東宮,映入門簾的還是大門洞開的宮門。
良臣四下看了眼,撇了撇嘴,朱常洛這是真窮,還是不長記性,一個老婆叫打死了,一個老婆叫偷了,怎麼自家大門口還不紮緊,多派些人手看著的。
尋思上次他闖入東宮,事後倒沒怎麼聽人說起過,和梃擊案鬨的滿城風雨相比,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
如此看來,倒有可能是朱常洛故意如此,一切正常就使外人不知道東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畢竟,王恭人的死可大可小,可不管大小,事情鬨開,於朱常洛這個太子而言,都不是好事。
現在及將來,直至老子死前,朱常洛最需要的就是不動如山,天塌下來也不關東宮的事,這樣,便不會有人拿東宮做文章了。
梃擊案疑雲重重,真相實難確定,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樁大案不管背後是否有人授意,是真有人要殺朱常洛這個太子,還是真是個瘋子闖進來,於東宮都是天大的禍事。
去宮門的時候,良臣想到了梃擊案的主人公張差,他認得對方,這是個極易被人騙的賭徒。如果有必要,倒是能在此人身上做些文章。
到了宮門,也沒人攔,良臣自是直接走了進去。還是那片熟悉的廣場,心境卻是不同了。
廣場的南角落,同樣也有個老火者在掃地,看到那老火者的時候,良臣還愣了下,心道彆是上次叫自己打昏的老頭。
他記得他闖入東宮後,還打傷了兩個小火者,當時情急之下下手很重,不知道有沒有打出人命。要是真把人打死了,回頭得找人問問姓名,給他們上柱香,再設法給他們家人一筆錢,也算求個心安吧。
因為怕那老火者是受害者之一,良臣便沒敢去叫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直接往宮裡走去。那老火者卻發現了他,見是個青袍公公,忙放下掃帚迎了上來。
“公公是來…”
老火者正要問良臣到東宮做什麼,看到對方的臉卻怔了下:這位小公公看著有點眼熟啊。
良臣見狀,頓時頭皮發麻,生怕這老火者認出他來。好在,那日他闖進東宮時隻是和這老火者照了一麵,下手又快,老火者固然覺得麵熟,又哪真記得起來。況良臣現在一身青袍職事太監的裝束,和那日儼然兩人,老火者眼力再好,也不敢往那賊人身上去想。
良臣不給這老火者回憶時間,隻說他乃內官監的監丞,受壽寧公主所托,前來東宮探望太子身邊的李選侍。
“李娘娘在呢,公公從這裡進去,問人便知。”老火者沒認出人來,對方又是監丞,自是殷勤的給良臣指路。
良臣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老火者自去忙,穿過廣場,來到一處長廊前。他記得西李是住在承華殿,不過東宮他雖然闖過,可心驚意亂之下哪記得路。出來時又是跟著混堂司的馬車混出來,一路頭也不敢抬,更加不可能把路記著。
便準備過了長廊找個宮人問問,到頭時,卻聽不遠處傳來笑聲:“化淳這些年在內書堂可是出了名了,詩詞書畫樣樣精通,每考必為前三,不知有多少公公盯著你,隻等你學成就要招入名下。如今你卻投我門下,倒讓咱家平白無故的遭人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