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平日在南城乾的都是叫人罵的勾當,沒有兵馬司的人替他們撐腰,十個有八個都得叫鎖進大牢去。
平日,孝敬是肯定少不了的,出了事,出人出錢更是板上釘釘。
今兒難得兵馬司搞這麼大事來,無賴子們一方麵是跟著看熱鬨,打打旗,另一方麵則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混水摸魚。
當然,內中有幾個卻真是把自己當成吃皇糧的了,不趁機威風一下也對不住自己。
眼下是飯點,左安門這裡是販夫走卒最多的一個城門,南來北往做生意的小商人也最多,晚市也是熱鬨。可突然過來這麼多兵馬司的人,哪家還能安生做得了生意了?街上的行人跟群受驚的兔子般到處亂竄。
內官監駐外辦事處附近是重災區,到處都是兵馬司的人,鬨的是雞飛狗跳。不時傳出女人孩子的尖叫聲,鍋碗瓢盆摔落的聲音更是彼此起伏。
最倒黴的要數那些自宮白了,也真是攤上無枉之災,孟國忠發話去收拾什麼太監,到底下就變成了指揮使大人要拿閹人作法。於是乎,腿腳慢的自宮白們可是遭了毒打,一個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四下裡,真正是烏煙瘴氣。
良臣坐在院中沒動,附近的動靜聽在耳裡,有些想笑。
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治安機構,兵馬司辦事實在是太糙。就這聲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北京城鬨教匪呢。
“公公,他們過來了!”爬上屋頂觀察四周的鄭鐸手下喊了起來。
“好生打,用心打,著實打。”
良臣說了這九個字,把指揮權直接交給鄭鐸,自個拍了拍屁股回屋去了。
打架,他不行。
他魏公公的作用是用來善後,而不是用來衝鋒的。
所以,專業性很強的事情,還是交給專門人員去做的好。
這叫什麼,叫大帥之道。
“都跟我來!”
鄭鐸揚了揚手中的腰刀,這刀是吏目陳二的。
先發製人,按照魏公公定的這個策略,鄭鐸先下手為強了。
張文坤的手下最先發現一直緊閉的院門突然打開,緊接著就衝出數十人。
“大人,他們出來了!”
“他娘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真當我兵馬司沒人嗎!弟兄們,打,給我往死裡打!”
張文坤不假思索,大隊人馬就在四周,還怕這些太監打手發狠不成!
他袖子一撈,擺出架勢,一眾手下發一聲喊都是隨他往前衝。聽到動靜的另外一些坐鋪和無賴子們也都跑了過來。
有的手裡拿著刀,有的手裡則是拿的長棍和鐵尺。拿刀的那些可沒拔出來,上麵還沒說要見血呢。坐鋪和無賴子們手裡的家夥卻是花樣百出了,有些直接提著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