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海事債券!
這魏太監擺明了是仗著錦衣衛南鎮給自己坐地漲價呢!
投資是不可能投資的,把錢投進去跟肉包子喂狗沒什麼區彆。他孟國忠好歹也是正牌進士出身,能是傻子!
奈何,形勢比人強,東廠都叫打發了,魏太監水實在太深,他孟國忠惹不起,因而再是不甘,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隻要,不是太離譜,多個千八百兩的,孟國忠也認了,大不了替朝廷白乾幾年好了。
“爽快!”
良臣叫了一聲好,“咱家就喜歡和孟指揮這麼痛快的人打交道!哈…咱家這債券不貴,若換作彆人,至少兩千兩一份,擱孟指揮這邊,打個折上折,五百兩一份!不多,孟指揮認上二十份,湊個整就行!…來人啊,取筆墨來,咱家要給孟指揮寫認購書…”
推銷成功,魏公公很是歡喜,然而話音還沒落呢,大客戶孟指揮卻雙腿一軟,凳子轟的倒地,緊接著人也倒地,直接癱坐在地上。
“呀,孟指揮這麼不小心的?”良臣愣了下,很是心疼的上前要扶孟國忠起來。
第一個客戶,有很大的意義,值得魏公公屈身相扶。
“彆彆彆,”孟國忠卻跟觸電般怎麼也不肯讓魏公公扶他起來,一臉哭喪,“魏公公,你就饒了本官吧,那五千兩本官已是傾家蕩產了,到哪再給你弄一萬兩!”
吃不消,真是吃不消,孟國忠就是老婆孩子都賣了,也不可能再湊一萬兩出來。
田剛和李維的嘴也抽了,好家夥,魏公公真能開價!
鄭鐸依舊麵無表情,因為,他的臉已經僵了。
“無妨,無妨,辦法總是人想的,孟指揮先起來,有困難咱們一起想辦法嘛,咱家不是那種不近情理的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良臣也覺得自己似乎價碼開大了,孟國忠說到底隻是個小小兵馬副指揮,能撈的油水也就是地麵上的,一萬兩於對方而言想來也真是困難。
但這不要緊,魏公公不僅賣債券,同時還提供售後服務。最後要是孟指揮還是湊不出錢來,也沒什麼打緊的,魏公公同時提供分期服務,當然,額外可能要收點手續費。
反正,隻要你孟指揮認購,魏公公這裡是萬事好商量的。
一錘子買賣的事,他魏公公向來不屑為之。
可是,魏公公這裡有餘地,孟國忠卻不肯起來,拉他幾次屁股都不動一下,像是鐵了心要當縮頭烏龜,賴也好,死也好,不管怎麼著,反正這一萬兩休想他拿出來。
“孟指揮你,這…唉,真是的,不過一萬兩的小小投資而矣,你至於這樣麼?”良臣好言相勸,都說了有困難一起解決,你先起來再說啊。咱家是要錢,又不是要你的命。
敲詐,典型的敲詐!
一萬兩的小小投資?虧你魏太監好意思說出口的!
孟國忠悲憤莫名,眼角不自禁的就是一行清淚。
不過,還是鬆了口。
“魏公公,本官隻能買兩份,多一份都不行,魏公公要不答應,”孟國忠一咬牙,“要打要殺就隨公公好了。”
說完,孟國忠直接把頭往地上一低,官帽掉了都不去撿。那架勢真是隨便你魏公公玩什麼了,
敢怒不敢言的滋味真不好受,孟國忠算是領會了這魏太監的無恥,後悔什麼的就不要說了,埋怨誰也沒意義,他現在是鐵了心不起來,盤算著你魏公公再橫,總不能殺了我吧?
那錦衣衛的南鎮撫使凶得不能再凶,不也隻是敢躲殺一番底下的番子,沒敢把東廠的外六檔也打死麼?
怎麼著,到你魏太監這,還敢把我這朝廷命官打死不成!
一千兩?
良臣臉掛不住了,他費了半天的勁,不換來這個結果?
數目實在是和他想要的差距太大,感覺就跟他魏公公一張熱臉貼在冷屁股上般難過。
將心彼心,你孟指揮也太給臉不要臉了吧,打你進這屋後,你今天砸咱家場子的事,咱家可是一個字都沒跟你提,完全是好心好意要和你把酒言歡,從今而後攜手共進,可你就他娘的這樣回報咱家?
良臣很難過,也很委屈,他真的是好心,你孟國忠以為咱家真稀罕你那點臭錢?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砰!”的一聲,氣著了的魏公公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麵上,發出一聲巨響,紙墨硯台都騰空而起,緊接著就是怒喝一聲:“咱家百忙之中抽空向你孟指揮推銷債券,你孟指揮卻當咱家是叫花子麼!”
翻臉太快,硯台“叭”的一聲掉在孟國忠身邊,碎成幾瓣,孟國忠忍不出抖了三抖。
“公公莫要和他廢話,我這就帶人去抄了他南城兵馬司!”鄭鐸在佩服自家公公無恥的同時,不失時機的配合了一下。
田剛和李維也想幫腔,可一聽是抄兵馬司,二人還是理智的閉上了嘴。他們敢幫著魏公公跟東廠做對,但公然去抄南城兵馬司,還是得慎重一二才行。那地,畢竟正兒八經的朝廷機構,不是哪個人。
抄兵馬司?
魏公公一聽這主意,卻是眼前一亮,欣賞的朝鄭鐸點了點頭:是個好點子。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天經地義。
咱家,心可不太軟。
………
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