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馬堂如願提督東廠,我豈不是更麻煩。”良臣心裡打突,被東廠一天到晚盯著,斷然不是好事。
“這也是為何金公公願讓位於孫公公的原因。”李永貞輕聲說道。
良臣一驚:“掌印是金公公讓出去的?”
李永貞搖了搖頭:“倒說不得讓,隻是金公公不想馬堂漁翁得利。”
良臣猜測道:“公公的意思是說,金公公以不爭掌印換取和孫公公聯手對付馬堂?”
“舍人果然聯慧,一點就透….準確的說,是金、孫幾位公公不想馬堂提督東廠。”李永貞說到這,喝了口茶,續道,“東廠那邊也不是鐵桶,南鎮的田爾耕之所以替你解圍,是因為受了東廠內四檔之首的金良輔指使。”
“金良輔?”良臣沒聽過這人,“莫非這位是金公公這邊的?”
李永貞卻說不是,告訴良臣金良輔是已故掌印陳矩公公的義子,此人一直想提督東廠。現在突然殺出來個馬堂,他自是不乾,故指使田爾耕替良臣解圍。如此既可削了曹元奎的威風,也能向金忠示好,更借此事告訴東廠裡那些私通馬堂之輩,他金公公也是能鎮得住場子的。
“至於那位田鎮撫麼,也是無利不起早,他想通過金良輔調其至北鎮,雙方各有所求,一拍即合了。”
“公公若是不說這些,我都蒙在鼓子裡呢。”
經李永貞這麼一挼,良臣總算是把事情弄了個明明白白。
李永貞又道:“金公公就是怕你不知道,亂轉悠。他老人家讓我遞話給你,你隻管當你的差,辦你的海事,其它事情不要管,也不要問。”
“我知道了。”良臣點頭,想了想,於李永貞說道:“我有件事想請金公公幫忙,不知公公以為可否?”
李永貞問他:“何事?”
良臣便將秦良玉進京救夫的事說了。
這事他一直放在心上,思來想去能幫秦良玉的隻能是宮裡的大璫。難得金忠想著他小魏公公,不妨請金忠幫忙。
“白杆兵那個秦氏麼?”李永貞聽後有些詫異,卻告訴良臣這個女人找過金忠。
良臣一愣:“金公公可是幫她了?”
李永貞卻說沒有,他道:“使馬千乘下獄的丘乘雲是孫暹公公的掌家,因而這件事金公公不便出麵。”
良臣沉吟片刻,道:“這麼說,想放出馬千乘,必須得孫暹公公發話了。”
李永貞未答他,反問他道:“你與那秦氏有舊?”
“沒,沒有。”
良臣忙說沒有,其實要說有舊也行,他與秦良玉見過一麵。當然,氣氛場麵不太對而矣。
“沒有,為何幫她?”輪到李永貞不解了。
良臣說隻因馬千乘和秦氏於國有大功,播州之役出力不少,故而知道秦氏千裡救京,實為感動,這才起意相助。
“這事利害關係很大,孫公公如今是司禮掌印,你若幫秦氏,便是得罪了孫公公。不好辦,不好辦啊。”李永貞說的是實話,他勸良臣最好不要管這事。
良臣卻說但有一線機會,總要相幫。李永貞見他態度堅決,便道:“你若真想幫那秦氏,倒不妨去問問小舅爺肯不肯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