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特意看了看,發現吳秀芝他大哥吳德正不在。出於鄰裡和睦關係,魏公公於是便多嘴問了句。
這回倒是顏知縣親口說了,卻是好事,吳家正在辦喜事,吳德正請假回去忙了。
“可是那潘郎君歸鄉了?”
“魏公公也知道潘小郎君啊?”
“如何能不知呢。咱家在京裡還見過他一麵呢,在哪的?…噢,是咧,國子監。”魏公公很是高興,“看樣子咱家還能回去喝一杯喜酒呢。”
縣衙眾人卻是沒聽出魏公公滿嘴的酸意。
小娘皮要嫁人了,魏公公心裡多少有點遺憾,想當初誓言在耳,今日怕是要食言了。他小人家還是有些道德底線的,搶人老婆的事,實在是做不來。
帶著些許掃興離了縣衙,準備回家時,卻發現七舅姥爺還跟著呢。
見老頭走路都打飄,魏公公忙上前關切的問道:“七舅姥爺,您老住哪,孫兒派人送您回去歇著。”
“哎,不用麻煩,不用麻煩…我自個回去就好。”七舅姥爺搖搖晃晃的,看樣子是真要回家去。
良臣心裡可高興了,他真怕這位舅姥爺粘他一輩子呢。不過見老頭狀態不行,怕他道上出事,便叫兩人送他回去。
七舅姥爺倒是沒推辭,臨走隻反複嘟囔甥外孫儘管放心,他老人家鐵定把事給他辦利索了。
這是還惦記著做包工頭呢。
良臣好笑,沒當回事,他招的不是工人,是兵,性質不一樣。七舅姥爺乾不了。
而且,郭七癩子四裡八鄉的犯嫌,他上哪招人呢。
隊伍再次出城,過得幾裡地,良臣振振精神,命令下去敲鑼打鼓繼續。
縣裡頭叫七舅姥爺破了功,這鄉裡頭總不會再叫人破功吧。
想著自己這次衣錦還鄉,老爹和大哥不知高興成什麼樣。這回回來,良臣也想好了,把老爹和大哥都帶上發財。
不過想到嫁到楊家的春花姐,心裡卻是不痛快的。
這個不痛快當然不是對春花姐,而是對楊家。
看來得仗勢欺負個把人才行。
良臣打定主意要教楊家做人。
卻不知,他大哥良卿這會壓根沒跟著工房下鄉,而是躲在縣城西頭一小院中,正被人教做人呢。
這小院是個半掩門。
所謂半掩門,其實就是暗娼的意思。
院子的女主人三年前死了丈夫,一個女人家沒生活來源,日子過得很困難。小叔子又是個不學好的,見嫂嫂一人在家,一日夜裡竟然偷偷摸進屋把嫂嫂辦了,爾後逼著她到城裡做半掩門的事。
良卿那頭,托弟弟的福,叫縣裡給安在工房幫閒,雖說沒什麼油水,手裡卻多少寬鬆了些。
按理,父子合力攢些錢,將來娶個媳婦沒問題。可壞就壞在工房那幫人都是不學好的主,在他們的帶動下,良卿這個老實人竟然也被帶著逛了幾次半掩門。
說人老實那是真老實,彆人都是打一槍換個地方,良卿卻是認準了頭次進的那院子。發了錢就來,一來二去,也不知怎麼就和那寡婦有了感情。
或許是可憐,又或許真是動情吧。
寡婦也看出良卿為人憨厚,覺得對方真要娶自己,未必不是個好歸宿。可這事卻被寡婦的小叔子知道了,哪裡容得一個嫖客把自己的搖錢樹給帶跑,於是帶人把良卿堵了。
“我說兄弟,你不厚道啊!...上我嫂嫂可以,天天上,日日上都沒問題,隻要給錢就行。可你不能想著把我嫂嫂帶你家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