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是兵次郎,手刃費揚古得賜飛魚服那位。
因為尚沒有軍服配發,這標降倭穿的都是普通百姓服飾,對外,魏公公也隻是稱他們是家丁。
也不敢帶兵器,除了小田和真田十人近身保鏢懷裡揣著匕首,其他人都是空著手。
魏公公不是不想給手下人手一把刀劍,可京師重地,他不敢。
彆說公主府了,光外城那就得給守軍攔下。
他這營頭是掛在武驤右衛頭上,但到目前為止,禦馬監可沒有官方批文給他。
本質上,他這兩千號人充其量也就算禦馬監的臨時工。
除了沒有正式批文和相應的官服兵服,王永壽那邊還給限定了不少。
其中一條就是不能隨意離營,更不得擅自進京。
很明顯,哪怕劉吉祥認可魏良臣招攬降倭充為打手凶棍,也不敢真正放手,任他魏良臣胡來,放任一幫子降倭在京城出沒。
天子腳下,真要出了事,不是解釋就能糊弄過去的。
要不是心裡實在沒底,想多帶些人護駕,魏公公也不願意把降倭帶進京城。
這些降倭還是不錯的,便是沒有武器,也能打上一陣。
公主府那些婆子和看門的肯定是不堪一擊的。
降倭們聽說要隨主公進大明國的京都,表現得很是激動。但自始至終,紀律二字在他們身上是得到完美體現的。
一路默默行軍,沒人交頭接耳,也沒有人看到什麼稀罕景興奮的大聲叫嚷。
這讓心頭壓著石頭的魏公公多少得了些安慰,他看人還是準的嘛。
倘若帶進京的不是這些降倭,而是魏公公家鄉子弟,說不得就是京師一日遊了。
………
因自個的腰牌落在公主府,進城時魏公公還遇到了些麻煩。好在有錢能使鬼推磨,守門的京營兵得了銀子還是放這百號人進了京。
魏公公讓小田去辦事處通知陳默和鄭鐸,把要緊的東西收拾一下,順便雇幾輛馬車待命。
真要打出公主府的話,魏公公雖然不能帶著姐兒跑路,總不能讓秀芝姐和洛洛兒留在險地吧。
到了公主府外,魏公公翻身下馬。
守門的小內監得了上麵通傳,知道今兒魏公公要來赴宴,所以不覺奇怪。可是,他們卻沒想到魏公公今天帶這麼多人來,頓時猶豫著不知道是讓進還是不讓進。
魏公公心裡也打鼓,特地問了守門的駙馬爺回沒回來。
待知駙馬爺後天才能回府,壓力頓時又少了些。
沒有男人主持,壽寧能凶到哪。
守門的這次可是機靈,不等魏公公強行入府,就先去請示了公主殿下。結果公主殿下說隻許魏公公一人進來。
“公公,這是殿下的意思,還請公公不要為難小的們。”
幾個守門人一臉苦色,魏公公帶來的那些人一看都不是良善之輩,也不知這位小公公打哪招來的打棍,看著比那些外放的礦監公公們還狠。
“主公,怎麼辦?”
小田比較精明,察覺天使公公似乎對公主府有戒備,頓時低聲請示。
街上不少人朝這邊張望,均對壽寧公主府前這幕場景好奇。
這些人都是附近達官貴人家的家仆,有些還是朝官,魏公公怕動靜大了反增不妙,便硬著頭皮叫兵次郎把人帶到不遠處安頓,自個壯著膽子入了府。
早有女官等著了,一進魏公公進來便上前迎他至殿下處。
到地一看,哪有什麼宴席。
桌上空蕩蕩的,碗筷什麼都沒有。
壽寧端坐在椅子,不動聲色看著一臉緊張色的魏公公。
其身後,站著四個婆子。
魏公公“咯噔”一聲,知道不妙,本能抬腿就要轉頭跑。
耳畔傳來壽寧的聲音:“桌上有份東西,還請公公把它簽了。”
“什麼東西?”
魏公公迷糊的朝桌上看去,確是有東西,見壽寧和那幾個婆子沒動,遂小心翼翼上前拿起,結果一看,臉當場就綠了。
桌上擺的竟是一張欠條,上麵什麼都寫好了,就差個落款人和手印。
欠條內容是他魏公公跟公主殿下借了十萬兩。
“這…”
魏公公很燙手,看看欠條,再看看麵無表情的壽寧:這是什麼套路,咱家何時借過你錢了!.....而且,鑲鑽的麼,這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