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肯定要罰,這是沒說的。
縱然是烏合之眾,也分個三六九等。
這聽著動靜就跑的,便是那最次等的,最靠不住的。
兵敗如山倒就是說這幫人,他們跑的倒是快,也能把命保住,可到時再想把他們聚攏起來可就是難於登天了。
而趴著不動的,其實也不行。最好的兵是在遇到突發狀況時,既能保持不亂,又能及時組織反擊。顯然,趴著不動的這些個家鄉子弟們夠不上好兵的條件。
但必須要賞他們的!
這是毫無疑問的。
或許趴著不動的同樣也是嚇怕了,甚至於嚇的失去了本能反應,但在魏公公眼裡,卻是可以塑造的。
為啥?
原因很簡單,趴著不動一可以減少傷亡,二就是還能把人召集起來。負隅頑抗也好,拚死反擊也好,總要有人手。
跑了的到哪去召喚他們?
那跑了的,魏公公就是拿劍在腳下畫條線,指不定就繞著線跑呢。
也就趴著不動的能夠用上一用了。
“敲鼓!”
等人回的差不多時,魏公公下令敲鼓。
三通鼓畢,號令傳下,各營管總馬上拿冊點人。
若名在冊中人卻不在的,一律勾選,不殺頭,隻清退。
一句話,你不回來就彆回來了。
晃蕩了這麼久,那跑的再遠的聽到號聲也當回營了,這時候還沒回來,魏公公還能要他們?
態度決定一切!
屢敗屢戰和屢戰屢敗,性質上可是天壤之彆。
…………
號令一下,校場上就動了起來,不過卻很亂。
因為,除了親兵營分任了標領,明確了上下指揮體係外,其餘馬步四營還屬於草創期,具體的上下級和指揮體係根本沒有建立。
負責這四營具體的其實就是原先“拉人頭”出成績的那幫人。
如郭七癩子因為“人頭”最多,營裡都管他叫一聲“總頭”。
其餘的,有營頭、分頭、隊頭,基本上還是按在肅寧出發時編練的十營為基準。
這也是魏公公當初招兵時許下的承諾,如今,他可沒法過河拆橋。
曹文耀和伍福銘帶來的那幾十名武驤右衛的軍士,目前隻是負責訓練,也未有實際差事。
這一點,王永壽曾過問過魏公公幾句。
魏公公答說待隊伍訓練完畢,南下前再做統一安排。
這也是應有之意,王永壽也說不出什麼,畢竟他派的坐營官人魏公公認了,調來的軍士現在也都是充當教頭,不是當普通大頭兵使。僅此一點,足以說明小魏確是把禦馬監上下包括王公公放在眼裡的。
亂的原因就是這些個大小頭頭有人跑了,有人沒跑,這會分在兩邊,一時半會叫他們統計出手下人,還真是有些難。
最終,在鬨哄哄快半個時辰後,清點結果報了上來。
一共少了十七人。
沒什麼可說的,魏公公發話,這十七人不回則罷,回了則領包袱一人發五十文打發回鄉。
隨即,高台上小旗一打。
魏公公沉著臉看著數百方才逃跑的家鄉父老們,最後目光落在自家姐夫王有福臉上。
被小舅子這麼看著,王有福不由羞愧臉紅,低頭不敢看小舅子。
馬文慶等人瞧在眼裡,一個個也打鼓:怎麼,魏家老二莫非要拿自家姐夫做法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