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認定,曲阜孔府就是黑惡集團,披著他們祖宗的聖皮魚肉百姓的蛀蟲!
“這位孔二公子敲詐百姓,可謂食骨吸髓,除讓他孔家的佃農交納地租外,還將曲阜的諸般手段搬了過來。如年例、貢納。”鄭鐸的工作做的還是不錯,當然,主要得益於他手下那幫飛虎兵早年在遼東舔血的經曆。這些人,比之廠衛辦事都得力。
曹文耀好奇問道:“都叫納些什麼?”
鄭鐸道:“雞、豬、羊、肥犬、磨細白麵、鴨蛋等等,反正好東西都要往他府上送。”
“聖裔嘛,又是孔府正牌二公子,如何能虧待了自己。”
魏公公說這話時,頗是羨慕。
孔二公子這是根正啊,聖人後代,打出生就含著金湯勺,享受著百姓想都不敢想的特權。
隻可憐這曲阜附近的百姓,被聖人後代欺壓的有苦不敢說,有冤不敢言,還得拚命讓子弟學他聖人的道統,回過頭來再維護他孔聖後代魚肉百姓,真是又可憐又可笑。
“除了強占民田,困縛佃戶,孔府還在本縣征了大量伴當。”鄭鐸說這件事時,表情有點玩昧。
曹文耀見他這樣,不由問道:“什麼伴當?說清楚些。”
鄭鐸輕咳一聲,道:“伴當就是孔府內的仆役,他們是從孔府佃戶、廟戶的子女中征選,都是孔家人強行挑選,對外宣稱這是百姓家自願服侍孔家的。”
“百姓怎會自願叫子女去做他孔家的仆役。”曹文耀歎了一聲,內中情況,不問也知。
“父母若是不願,孔家即拿人重責,打死不問。”鄭鐸冷哼一聲,“曹營官可知,這些伴當大多隻選七八歲孩童麼。”
曹文耀聽後,眉頭一挑,想到什麼,不禁更是憤怒。
魏公公嘿嘿一聲:“孔二公子可真是目中無人的很,明知咱家在這賣些貨,也要叫捐。對了,是什麼名義的?”
鄭鐸忙道:“孔胤植府上死了個老媽子。”
“咱家還比不上他一個老媽子啊。”魏公公笑了起來,這位孔二公子真是有趣的很。
“公公,孔家勢力太大,公公真要決意除了二公子,須快刀斬亂麻,千萬不能流下痕跡。”曹文耀此刻對於殺孔胤植已然沒了心理負擔,但於後果還是有些怕的。
“勢力大,咱家就怕了他麼?”魏公公緩緩踱步,“咱家背後站著的可是皇爺。”
這話說的自個都心虛,不用想,魏公公真要和孔府衝突起來,萬曆絕不會替他撐腰。
人二公子背後站的是聖人,是天下所有讀書當官的人。
鄭鐸上前一步,道:“稟公公,孔家勢力雖大,但於這滕縣卻無多少人馬。屬下秘查過,孔胤植縣城府上私兵不過百多人。若動作快,半個時辰便能滅了他滿門。”
“二公子在滕縣這三年,撈的怕也不少。”魏公公糾正道。
鄭鐸忙點頭:“屬下明白。”
魏公公很滿意,想了想又道:“孔二公子不是派人到處催告嘛,咱家想,這百姓也不是個個都拿得出貢納的,總有些沒錢的吧。所以,打明天起,你們多派些人手去和他們接觸,傾聽百姓的聲音…
隻有到人民群眾中去,才能知道人民群眾想什麼嘛。群眾的想法,能滿足的我們要滿足,不能滿足的,可以請二公子幫著滿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