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他孔聖後人在這滕縣到處強占土地,欺行霸市麼。百姓們都成了他孔家佃戶、廟戶,縣裡到哪去收稅呢。
沒錢,這魏太監就要走,魏太監一走,這城中就沒兵彈壓,沒兵的後果,嚴重不敢想。
急得團團轉時,那魏公公卻一拍桌子,不快站起。
“既然如此,咱家還有要事,貴縣不送!”樣子明白無誤告訴嚴知縣他們,這事,沒的商量了。
“公公!”
嚴重一驚,正要勸魏公公莫走時,外麵來人報稱說圍在孔府外的亂民突然叫嚷要攻進去。
魏公公也是一驚,忙問:“亂民可曾攻進去了?”
那報信軍士道:“這倒沒有,孔府家兵正在抵擋,不過亂民人數太多,小的以為孔府家兵未必能擋住。”
“可知百姓為何鬨將起來要攻孔府?”魏公公很是想不通的樣子。
那軍士道似乎是孔府的人動手打死了幾個為首的,一下激起百姓義憤,以致事態迅速惡化。
“你且下去。”
魏公公揮手示意軍士退下,側臉對嚴重道:“貴縣都聽到了,不是咱家不理這事,實在是事情已經鬨大,不出人命倒罷了,這出了人命,百姓哪會善罷乾休…算了,咱家這就帶人走,免得被牽累,叫皇爺訓斥。”
王主薄慌道:“公公這一走,二公子那如何是好!”
魏公公乾笑一聲:“這事是你們的事,與咱家有何關係?屆時真出了事,掉烏紗帽乃至掉腦袋的又不是咱家。”
嚴重叫魏公公的話嚇得臉都白了,他意識到孔二公子真要出事,孔府必不饒他,當時就覺腦袋一片眩暈,天旋地轉。
半響,才穩住身子,不待暈定,上前一把拉住魏公公,話中都帶著哭腔了,近乎哀求道:“公公千萬不能走,還請公公速速發兵驅散百姓,否則,本官休矣!”
王主薄和宋典吏等人也都來哀求,孔二公子出事,縣衙上下都是要倒黴的。
魏公公見眾人言辭懇切,也是為難,沉吟片刻,方道:“這樣吧,既出了民亂,咱家便是不相乾也不能視而不見…二公子畢竟是聖人後裔,聖公子侄,咱家如何能見死不救…罷了,罷了,貴縣隻需於我三萬兩便可。”
“不瞞公公,庫中隻有三四千兩…”嚴重就差眼淚往下掉了。
“貴縣是一點誠意也沒有啊,真是沒有,貴縣難道不能去借嗎。”魏公公有點氣急敗壞。
“借?”
嚴重一怔,王主薄想到什麼,忙道:“對,對,沒錢便去借。這亂民真要鼓起生事,蔓延開來,城中富戶家家倒黴,理應慷慨解囊,助縣裡一臂之力。”
有了主意,不管是好主意還是壞主意,隻要能解眼前燃眉之急就行。
如何借,跟誰借,魏公公不管,反正他認準三萬兩了。
在嚴重等人的萬般感謝下,魏公公終是披掛上陣,決意彈壓滕縣民亂,救那聖公子侄一命了。
出了大門,鄭鐸等人就侯在那,上前請示現在怎麼辦。
“按原定計劃辦。”
魏公公今天跟吃了蜜一樣甜,原定計劃就是清場,讓百姓們都回家,剩下來的事他魏公公一手包辦就行。
這一趟見義勇為很值,很有點吃完原告吃被告的感覺。
鄭鐸等人領命去清場時,魏公公特意囑咐除少數市井無賴徒可鞭打驅趕外,對百姓大部要利誘,不能蠻橫驅趕,那樣容易激起事端。
如何個利誘法,自是借孔二公子府上的實在東西讓百姓們換個地方聚了。
這也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