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有些激動的從躺椅上臥起,手上的《金瓶梅》隨意的放在膝間,打開的圖頁上麵赫然是一幅羞人的圖。
“原來是看這個,不羞。”佟佳氏嗔道。
“你思想境界不夠,這書於你眼中是羞人之事,於我這,卻是世間百態啊。”
魏公公笑著指了指兩側民居,根據前世曆史學者的研究表明,這徐州段運河兩側的城市和村落就是笑笑生筆下《金瓶梅》故事發生地。
清河實是徐州,臨清碼頭就是前麵的房村碼頭。
許是因為也算同行的原因,魏公公於笑笑生這個作者特彆的欣賞。
《金瓶梅》是十五年前方全麵問世的,出爐之後,當真是洛陽紙貴。
要說起來,這書可是《紅樓夢》的老祖宗,沒有《金瓶梅》就沒有《紅樓夢》。
魏公公思想覺悟肯定比建州女真出身的佟佳氏高出若乾,他這一路每日苦讀這《金瓶梅》,可不是衝書裡的不宜描述去的,而是奔書裡的人文市井去的。
書中背景雖是宋代,但實際寫的卻是大明萬曆盛世。
了解曆史,活在當下,此書於魏公公之意義自然是極大。
隻可惜,這笑笑生不知是誰,又是否活著,不然一定給他打賞個舵主。
忽又想,這笑笑生筆力是深厚,然書中還是有些過於保守,若他魏公公有閒也寫一本,說不得能壓過笑笑生一頭。
嗯?
倒是可行。
文學青年出身的魏公公很是意動,看著佟佳氏豐腴的身姿浮想翩翩。
等老了,便寫本,就叫《我做公公那些年》。
正自娛著,背後響起秀芝姐的聲音。
“魏良臣!”
秀芝姐氣鼓鼓的走到船頭,瞪了眼佟佳氏,目光落在那本打開的書上時,更是惱火。
“我讀書呢。”魏公公訕笑一聲。
“讀你個大頭鬼,你肚子裡那點花花腸子,我能不知!”秀芝姐很生氣,將手中的兩幅畫卷扔在椅子上。
魏公公有些尷尬,問了句:“這是什麼?”
秀芝姐哼了一聲:“我哪知道,從你床邊櫃子裡取的。”
“噢,是畫,我在滕縣弄來的,隨手放在那,一直沒看呢。”魏公公說著取了一卷解開,緩緩打開。
“鳳凰?”佟佳氏好奇道。
“是吧。”
魏公公也不知道這畫上畫的長有長長尾巴的鳥是鳳凰還是孔雀。
“不學無術!”秀芝姐白了這二人一眼,“這明明就是隻錦雞,怎麼就成了鳳凰了?”
“錦雞麼?”
魏公公仔細一瞧,是咧,真像個雞,再看下麵畫的好像是芙蓉。
“芙蓉錦雞?”
魏公公有些好笑,這兩樣東西根本不搭,怎麼出現在同一個場景中了。看來,畫畫的有點不按套路出牌啊。
秀芝姐到底是書香門第,識貨,越看越是驚訝,隻覺這是大家之作。畫卷完全打開後,她的視線落在了邊側的一方印中。
“道君?”秀芝姐怔了下,旋即吃了一驚,失聲道:“這是宋徽宗的芙蓉錦雞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