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嘉靖這一朝,魏公公最欣賞的就是這位同樣是“道君”的皇帝,能夠果斷糾正祖先錯誤,果然撥亂反正,將偽元徹底從正統王朝中搬出。於政統,於法統,都正本清源。
偽就是偽,任那無恥文人再如何鼓吹,也是偽!
“我朝國勢之尊,超邁前古,其馭北虜西番,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歲薄幣,亦無兄弟敵國之禮。此成祖君臣對談,明載於書,僅此便能看出我朝對那偽元態度,秀芝姐以後莫要再胡言什麼元朝,徒的叫人發笑。”
“元世祖畢竟雄才,如何不能入帝王廟。”秀芝姐的固有印象讓她必須說一句。
“忽必烈以胡人入中國,初欲殺儘中原人,甚至廢滅人倫,豈當與堯舜禹湯並列!”言畢,魏公公很是不快的一甩衣袖,冷冷看了眼秀芝姐,微哼一聲:“婦人焉可亂談法統,國家道統法理,儘是你們這些婦人禍害。到底是你無知,還是你這婦人之心太盛!”
“我…”
秀芝姐還是第一次見魏良臣發這麼大脾氣,嚇的愣在那裡不敢再言。
佟佳氏也不敢吭聲。
魏公公悶悶不樂一會,覺自己衝秀芝姐發這脾氣做什麼,便是前世那些婦道人家,也是受了辮子戲的洗腦,不知曆史真相而矣。
根子,還是那朝廷。
朝廷要虛無,自虛無。
朝廷要融合,自融合。
一切曆史,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亦是將來,都服務於政治。
輕歎一聲,魏公公問秀芝姐:“這兩張畫到底是不是宋徽宗的真跡?”
“我不知道。”
秀芝姐噘著小嘴,為先前良臣對她的態度感到委屈。
“待到了前頭,叫人尋幾個畫師來看便是。”魏公公現在比較關心這道君秘藏真假。
秀芝姐聽後,卻問他:“你這兩張畫是從何處得來?”
“滕縣孔家。”魏公公如實道。
“孔家?”
秀芝姐不明,滕縣城中生事時,她可是在船上的,並不知道城中發生了什麼事。
魏公公嗯了一聲:“曲阜孔府。”
“聖公府啊!”
秀芝姐一臉驚容,旋即不解,“孔府怎麼會有道君皇帝秘藏的?…我爹說過,道君皇帝的書畫大半都是落在了元世祖…忽必烈手中啊。”
嗯?
聽了秀芝姐這話,魏公公心中一動,眉頭皺了一皺。
金人從北宋手中搶了畫,蒙古人又從金人手中搶過去,最後這些畫沒在大明皇帝手中,卻落在了孔家之手,這是什麼緣故?
要知道,道君皇帝的書畫那是舉世無雙的珍品,若是明軍真從蒙古人手中繳獲了這些,沒理由不被帝王收納,反給了孔家的。
難道?
魏公公的突然心沉了下去,他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
那便是——野史所傳,曲阜孔府自偽元之後,曆來衍聖公根本不是孔聖子孫,而是蒙古人!
且不是一般的蒙古人,很有可能是忽必烈這個偽元世祖皇帝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