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龍第一個跳將起來,李三才也是臉黑如炭。
魏公公看了眼天閒星入雲龍,嘿嘿一笑:“就憑咱家是欽命提督海事太監。”
“什麼屁海事太監!”
高攀龍身後一個弟子“呸”了一口。
“放肆!”魏公公頓時拉下臉來,“對咱家不敬,就是對皇爺不敬,來人啊,掌嘴!”
幾個部下衝上前就將那弟子拖出,隨即就扇起耳光來。
“叭叭”數聲,隻將那弟子打的說不出話來。
餘者見了,個個驚怒,高攀龍更是氣的直哆嗦,恨不得上前咬死魏公公才好。
“魏公公既是奉旨出海,與我東林書院有何關係?”李三才養氣功夫再好,這會也由不得他不變色了。
“人才難得!”
魏公公拿手朝李三才一拱,“咱家平生最敬人才,也最敬讀書人,那說書的都道世上要做大事非讀書人相幫不可,所以咱家就厚顏求諸位聖賢子弟搭把手…俗話說的好,一個好漢三個幫嘛,是不是這理,修吾公?”
李三才聽後不怒反笑:“魏公公這道理說的真好,可我書院眾人於海事不通,怕是出了海也幫不得公公。”
“幫得,幫得。”魏公公不以為然,搖了搖頭,道:“修吾公有所不知,海上多賊子,對付這些賊人非聖賢子弟不可。”
“賊子與我聖賢子弟有什麼關係?”高攀龍恨聲說道。
聞言,魏公公大為驚異,張大嘴巴一臉驚訝的看著高攀龍道:“當然有關係了…據咱家所知,那海上賊子實乃百姓無糧裹腹為求活才鋌而走險,但要有口吃的,他們如何會鋌而走險,冒著殺頭的腦袋做那海上強盜營生?故而,咱家若是碰上這些個賊子,總是要教化為先,不能不教而誅。這自然便和聖賢子弟,噢,也就是你們有關係了。屆時,還要請景逸先生多多助我才是咧。”
高攀龍聽的怒極,破口喝罵道:“這等不安份之人關我何事!”
“這不安本份一說實是叫咱家聽不得,也信不得!若換作是景逸先生無糧裹腹,家中妻兒儘數挨餓,隻怕也鋌而走險了……莫不成,景逸先生覺得,這無糧裹腹就呆在家中餓死,日後再由朝廷表彰他們的良順?…做那鋌而走險營生,既不給朝廷種地,又給官府添這許多麻煩,死了也就死了?”
“我可沒這麼說。”
百姓命再賤,身為讀書人的也不能說他該死,更不能說出要人在家活活餓死的話來,高攀龍總是知道這點的。
魏公公卻知道,你高攀龍知道這理,可有的聖賢子弟卻不知道這理。日後崇禎年間,你東林黨人的大佬不就說出百姓就當在家餓死,彆給朝廷添亂的話麼。
“讀聖賢書,自當教化萬民。成日在這書房中,教的什麼化?”魏公公可沒時間舌戰群儒,大手一揮:“綁了,綁了,統統綁了!”
“魏閹,你敢!”
高攀龍暴跳如雷。
外麵卻衝進幾隊軍士來,不由分說就將人群隔開,然後拿繩子挨個綁人,有不從或稍作反抗的立時就是拳打腳踢,更有甚者被刀鞘反複抽打。
東林先生靈堂前,哀號一片,隻嚇的顧家仆人和女眷們四散而逃。
“那個不要綁了!”
魏公公發話不要綁的是李三才。
“呃?”
真田一臉不解,這老頭看樣子可是此間的大人物啊,怎的主公不讓綁呢。
魏公公罵了他一句:“沒見這人太老麼,你想讓他死在海上不成!”
李三才那個恨啊,魏良臣這狗賊竟嫌他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