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須上官答應,咱家就能綁你。莫說綁你,殺你也行。”魏公公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詭異。
薑良棟見了一驚,這才直覺不妙,求生欲望強烈,張嘴就叫:“你們還愣著做什麼!…”
然而不待他叫嚷部下救他,脖子下方便多出一枚匕首,眨眼之間就覺脖下一涼,然後便見一道血柱由脖間湧出。身上壓他軍士已然鬆手,其中一人手中赫然還拿著那染血匕首。
“你!…你!…”
薑良棟伸手捂住脖間,想要止血,可匕首直將他的氣管都切斷了,那血又如何能止住。過得瞬息,嘴裡已是說不出話,泛出的儘是血泡。
他便就這麼捂著脖子,難以置信的望著膽敢殺他的魏太監,腳下不由自主打飄,一會晃到那,一會晃到這,如同被宰的雞鴨一般。
血到處噴著,隻噴的兩側一眾軍官人人帶血,也噴得魏公公一臉,令得他老人家不得不再拿一條新帕子擦拭。
擦去臉上鮮血同時,也是可惜,這薑遊擊罪不致死,甚至可以說無罪。但為私利而誅無罪之人,甚至是於國家有功之人,他魏公公良心未免壞了。
隻是,不殺這薑遊擊,他魏公公就出海無門。兩相比較,也隻能狠下心做那黑心之事了。待等此間事平,將來尋這遊擊家眷多予補償便是。
人生,總是有些許不如意,些許不自主啊。
魏公公心情難過,並不曾為果斷出手解決障礙人物感到多少高興。
“大人!”
門口的幾個親兵不顧一切的衝了進來,他們死死抱住遊擊大人的身體,手忙腳亂的想要為遊擊大人止血,可為時已晚。
所謂親兵,與將領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下大明將領的親兵,幾乎等同於家丁,甚至有的老兵跟將領都是生死與共的。陡見將主被殺,眾親兵自是義憤填膺,難以接受,幾人都已紅眼。
廳內眾軍官就這麼睜大眼睛,驚恐的看著管營遊擊大人在那垂死掙紮,便是薑的親信們這會也沒了反應。
倒不是他們見死不救,也不是他們沒有良心,而是驚變太過迅速,也太過駭人,遠遠超出他們的認知,使得他們在短時間內難以做出任何思索和反應。
他們,就那麼呆呆看著,直到遊擊大人的身軀一動不動。
“抗旨不遵便是此人下場,爾等還敢不奉旨麼!”
魏公公陰森看著眾人,他老人家也是聰明,在薑良棟的幾個親兵衝進來後,就識趣的往後退了幾步,而小田他們則是橫在了他的麵前。
這就叫大閹不立危牆之下。
你殺了人家將主,就得提防人家跟你拚命。
這當兵的和當官的思想認識可不在同一條線上,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