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魏公公的銀彈攻勢了,他是真心對這些軍官好。
這個世上,沒有多少人經得起糖衣炮彈的。
更何況,魏公公身上披著皇帝的虎皮。
這“虎皮”就是勢——不容抗拒的勢!
所以,這眾“中立”的軍官們不能不表態,隻是,礙於臉麵,他們還不至於一人上前拎一麻袋,那樣未免看著也太丟人。
他們能做的是繼續保持沉默,隻是這個沉默和先前的沉默就有了本質區彆。
很明顯,鬆江和揚州籍的水營軍官和廣東籍“同流合汙”了。即便他們根本沒有表任何態,但什麼都不做,就已然將他們心底的真實想法暴露無遺。
議事廳內,呈現了民主的大好局麵。
三十一對九,多數壓倒少數。
魏公公當選大明海軍首任監軍太監,已是鐵板釘釘了。
而這占多數的三十一名軍官,代表了吳淞水營的中堅力量,在他們毅然表達願奉魏公公差遣或沉默不吱聲時,他們也搖身一變成了即將建立的大明海軍的既得利益集團。
從此,他們與海軍,與魏公公,與大明朝,就是榮辱與共的關係了。
為此,魏公公可是花了好多錢,好多錢。
但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至於再用武力。
魏公公自始至終,都對“和平”二字讚賞有加,也是一直堅持以此為準則的。
他希望這九個仍對他魏公公排斥的軍官能夠識大局,顧大體,凡事講政治,而不是講情份。同樣,對那幾個忠心耿耿的薑某親兵,他也是這樣的要求。
被包圍的程慶等九名徽州籍軍官連同那五個薑良棟的親兵,此時的心理多少是有些微妙的。
這個微妙倒不是他們被壓製產生的恐懼,而是對魏太監行事的一種感觀。
殺人在前,給錢在後;恐嚇在先,安撫在後。
這做法,倒似有點江湖習性。
雖然沒有上前稱過,但看那麻袋的大小,隻怕一袋至少得有六七百兩。
這可是筆巨資,要是老老實實拿餉的話,至少得十年才能掙得這筆錢。
可這麼大筆錢,這魏太監說給就給了,實在是叫人動容的很。不消說,先反水的廣東佬那邊怕也得了這麼多好處,要不然怎的就一個個敢跳出來撐魏太監的。
看魏太監這架勢,恐怕隻要他們當中任何一人站出來說奉旨,就也能馬上得到一袋錢,而不用擔上一個所謂抗旨的罪名。
心理有了微妙,神態上就會浮現出來。
魏公公這人最懂看人臉色,故作漫不經心的掃了下,心裡便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