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公公總是習慣性的會油臉而生一股浩然正氣。
現在,可能是因為這個請求太過猥瑣,以致公公的油臉也吃不消,沒有正氣加成。
但,這絲毫不影響公公臉上所呈現的看破紅塵以及同病相憐感。
是的,沒錯!
魏公公臉上的神情真的有同病相憐感。
這個神情浮現的太過詭異,也太過愕然,簡直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因為,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偏偏,這兩種神情同時在公公的臉上浮現了,那一刻,公公看起來,真的讓人很親切,親切之餘還有一絲敬重。
似乎,公公想知道的那些事,與他自身而言,根本不存在任何竊人隱私的無聊,也沒有任何對男女之事的好奇。
完全,就是想知道眼前這位趙家兒媳倒底經曆了什麼樣的事,然後好從中尋找解決問題的答案。
就如一加一是等於二,但為何等於二,公公要搞明白,要不然他總認為是等於三。
一本正經,都沒法形容魏公公此時的狀態。
趙家兒媳在那發怔呢,任誰聽了這個冒昧的請求都會如此,除非問她的是至親。
眼前這個太監雖然不算男人,但也算半個男人。
這叫她一個女人如何啟齒呢。
畢竟,那事,實在是羞人。
“如果你不願意說,咱家不勉強你。”
魏公公時刻注意著對麵的情緒反應呢,他悠悠歎息一聲,將袖中的白帕遞到了王月娥麵前,和聲細雨道:“好了,把臉上的淚水擦擦,不然乾了難受。”
王月娥沒有拒絕,但她也不是有意識的去接,而是無意識的拿過那白帕。然而並沒有按著魏公公說的去擦臉上的淚水,而是緊緊攥在手中——就好像小女孩犯了錯被罰站的時候,老是低頭捏自己的衣角般。
魏公公微微一笑。
這一笑,鋼鐵慈父的形象躍然紙上。
此時最好的催加劑就是耐心。
王月娥低著頭,似在思考應該不應該告訴對麵這個小太監她身上發生的事。
公公靜靜等著,期間,一記犀利的眼神將探頭朝裡賊頭賊腦張望的小田給秒殺。
咱家在等更呢,你們這些倭呆彆來煩我。
此刻若無下文,公公必然要罵娘。
晚風帶來了大運河的氣息,也帶來了船夫說話的聲音,醉元樓中卻是雅雀無聲。
一靜一動,都好似那麼的不真實。
蒼天不負公公的耐心。
大約三十來個呼吸之後,低著頭的王月娥雙肩微動了下,然後就聽她說道:“我不知從何說起。”
“沒事,慢慢說,從頭說起。”
魏公公精神一振,立即端正身子,努力使自己渾身的氣息充滿莊重感。
王月娥又陷入了沉思,這一次卻沒有用多長時間,很快,她就輕聲說道:“這件事,不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