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咱家隻是收回溧陽鐵場,縣內其餘大小礦場和工坊,卻是要交回原主的,若不然,咱家豈不和那徐元一般。”
“呃?”
裘某愣住了:魏公公還有這善心?
魏公公當然不會無端發善心,他這是在結成統一戰線呢。
統戰的目標就是那些被徐元趕走、強買強賣、家破人亡的原士紳土豪們。
衝鋒陷陣可不能沒有搖旗呐喊的。
聲音再弱,也是呼聲。
“不過天下礦產皆為朝廷所有,咱家雖為大江南北礦監稅使,亦不能將國家礦產隨便給人……罷了,莫不如這樣,溧陽縣可代咱家告訴那些原礦場主們,叫他們都來出價……價高者得,所得錢財,咱家是分文不取的,定如數上交朝廷……”
魏公公視錢財如糞土,一心為皇爺豐盈內庫,豈能見錢眼開?
當然,他不忘囑咐裘某除原礦場主外,溧陽縣內有誌於開礦的士紳賢達都可以參加競標,以示公平,一視同仁。
裘某帶著複雜心情站起來,向魏公公重重一拜:公公真體恤民情啊!
“你大膽做,放心做,但有咱家,便不會叫人為難於你。”
魏公公親自扶裘某起身,“不能白叫你辛苦,各處礦場,你且選一個,咱家可以破例低價賣於你。”
噢?!
裘某眼睛大亮。
……….
三日後,溧陽知縣裘千尺即主持了境內大小鐵礦和工坊的“拍賣”。
魏公公得到了最終拍出的價碼,除溧陽鐵場徹底公有不參與出售外,溧陽境內其餘數處小鐵礦和幾處工坊最終以二十四萬兩的價格拍賣。
這個價格嘛,相對而言還是比較低的,但考慮總體環境,公公對這價碼也能接受。
其中,原礦坊主六人,新競標士紳賢達兩人。
為防受魏國公府影響,導致此事流標,裘知縣當天即來鐵場請魏公公立即安排人取標銀,辦文書交接。
魏公公以此舉未免操之過急,易讓人誤會他是趁機勒索,與名聲有害為由拒絕,隻要明日再行安排。
裘知縣則以儘快使競標人安心為由再三相勸,終使魏公公鬆口同意此事。
一時之間,路上的大小馬車絡驛不絕,載滿金銀細軟奔馳不息,方向卻隻有一個,那便是溧陽鐵場江南鎮守中官臨時行轅處。
就這,還有二位新礦主湊不齊現銀,魏公公考慮到了這點,於是在裘知縣的勸說下,這二位新礦主以所競礦場三成乾股折算標買銀。
此事,傳到其餘新礦場主們耳中,都說那二位蠢到家了,此舉無異引狼入室啊。
但那二位卻不這樣看,反認為那些把錢都交了的才犯傻,經徐元之事,他們難道還沒吸取教訓麼?
開礦乃暴利之事,沒有後台,豈能安生。
還有什麼後台,能比江南鎮守太監來的更大?
以三成乾股換來江南鎮守太監的“合營”,縱是那魏國公府不甘休還要再來強奪他們的產業,此事可不就是如從前般無人過問,而是能直達皇帝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