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也是氣昏了頭,說了這等市井話。
也不能怪他,這魏閹當眾恐嚇,他若乖乖付錢,這國公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對,他魏閹有膽就到我等府上來拿好了!”
忻城伯趙世新原本是堅持“主賠”息事寧人的,可那魏閹今日這等作派,饒是他再忍氣吞聲也受不住。
隆平侯張國彥也不願意在魏閹的恐嚇之下付錢,再說,那魏閹如今不是要三四十萬兩,而是要百萬之資,這筆巨款誰能拿的出?
“咱們就等著,看他魏閹敢不敢炸城牆!”
徐弘基倒是有點盼著魏閹炸南京城,因為這樣一來,內守備那邊就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依下官之見,魏閹此言恐嚇多過實質。”應天知府潘斌隆憑借多年為官經驗,不認為魏太監真敢炸城。
“不管他是嚇咱們還是敢來真的,上坊門那邊都得看住了,叫神機和巡捕營的人眼睛瞪大些,他魏閹真敢動手,馬上就給堵上,把人給我攔住!”
張國彥想來想去不安全,連忙命人備車往上坊門親自安排。
……..
“你們說,魏閹真有能力炸了南京城牆?”
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堅決“主戰”的安遠侯柳祚昌、平江伯陳治安、廣寧伯劉嗣爵幾人腦海中。
答案卻是肯定的,那麼高那麼結實的老星台都叫炸了,再炸一段城牆對魏閹來說,似乎並非難事。
“你們說,魏國公他們明日會給錢麼?”廣寧伯劉嗣爵關心的還是錢的事。
平江伯陳治安搖頭道:“魏閹當眾落他們麵子,依國公爺的脾氣,肯定是不給的。”
“莫說他們了,說咱們吧,我們各家可是冊上有名的。”成安伯郭祚永苦笑一聲。
“急什麼,看看再說,這會咱們可不要出這頭。”
安遠侯柳祚昌心頭有些打鼓,但要他安遠侯第一個去交錢,那肯定是不成的。之前他可是叫嚷調兵滅閹最凶的,這要第一個去交錢,豈不把打自個臉。
不曾想,他安遠侯要看看再說,平江伯陳治安卻不敢等了。
陳治安合計著自家府上不過去了百多人,贖銀不過一萬餘兩,這筆錢他陳伯爺還是掏的出的,沒必要為了這點錢真弄個魏閹帶兵闖進自家要錢的鬨劇來。
另一方麵,陳治安也是小算盤打的精,他去把自家那份錢交了,事情結了,那被扣的豐城侯、靈壁侯他們的幾十萬兩贖銀可就跟他家沒關係了。
當然,陳伯爺肯定不是自己去交錢,他讓府上的管事帶著銀子出的城。那管事半道卻遇到另一家送銀子的,卻是安城伯張國才家。
兩家的銀車過了上坊橋就被專人接了過去。
安城伯張家出兵最少,不過八十餘人,贖金不過六千餘兩。在驗過銀錠,核過數目後,魏閹的人當場把銀子收了,然後給張家開了一張單子,要張家的人持單去溧陽提人。
陳家的人把銀子交了後,原以為也能拿到單子提人,不想收錢的那位宋公公卻是把臉一拉,陰陽怪氣的對他咧嘴說了句:“你家的錢不夠。”
“不夠?”
陳家的人愣了下,“數目對的啊?”
“我家公公說了,你家伯爺對公公還有皇軍不太友好,所以得加三萬兩友好保證金。”宋四寶說完,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命人將平江府的人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