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魏公公傷重未好,大家還是讓魏公公先行歇息吧,這題字之舉改日再做也不遲。”
魏公公那邊聽大家這麼說,卻是有些急了,忙擺手道:“哎,不必改日了,就今日吧。”
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露把臉,享受高乾的待遇,公公哪能不乾呢。也不待眾勳臣們表態,腦袋一晃,揚聲叫道:“紙墨伺候。”
這一出轉變實在大出豐城侯和成山伯等人的意料,不過他們也是反應得快,隻微愕一下,就立即有了動作。
成山伯第一時間使了個眼色給豐城侯。
“啊,好好!”
豐城侯見狀,忙令下人將紙硯端了上來,然後遲疑了下,竟是袖子一卷親自磨起墨來。
其他人見了,紛紛佩服豐城侯不要臉,但同時卻是後悔自己慢了一步,叫李承祚搶了先。
倒是定遠鄧侯爺不甘示弱,忙道:“魏公公,紙硯已經準備好,就請公公揮毫潑墨,也好讓我等在公公走後,能每日觀磨公公真跡,以慰生平。”
堂堂定遠侯說出這般不要臉的話,也真是…為難他了。
看來,鄧侯爺叫魏公公手下那幫額頭係著白布條的虎狼皇軍嚇的不輕。
成山伯王道允則是一臉期盼的說道:“魏公公年紀雖輕,但文采卓越,實非常人所及,今日我等有幸能一睹公公真跡,實是不勝榮焉!”
一個個的都不要臉了,餘下幾位你看我,我看你,很快達成共識——今日便豁出這臉好了。
“今日能見魏公公揮毫,真是生平一快事也,嗬嗬。”
“……”
一幫爵爺在這大拍一個太監的馬屁,真是叫人錯愕。也幸好這廳內沒外人,要不然傳出去恐怕都能叫人編成話本加以譏諷。
“諸位不必捧煞咱家了,咱家肚子裡什麼貨色最是清楚不過,但願這題詩一首不讓大家見笑就行。”
魏公公早已醞釀好下筆寫什麼詩了,不耐煩這幫子人在那囉哩囉嗦,耽誤自己下筆。
“咱家這就題筆了,諸位請稍候。”
公公說完,腦袋微點,一臉自信的蘸了蘸墨水,往那張鋪開的宣紙上下筆寫了起來。
眾人不敢再開口,生怕擾了魏公公的文興,廳內一片安靜。
誰也不知道魏公公正在紙上寫著什麼,隻有靠得最近的豐城侯能看得到。
有性子急的更是將腳尖踮得老高,腦袋伸得老長,隔著老遠往那紙上瞄。
無奈距離實在太遠,魏公公又是一邊寫一邊用身子半遮擋,饒是他們想儘辦法,也看不到那紙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成山伯,魏公公不會出什麼紕漏吧?”定遠侯有點忐忑,生怕這小魏公公題的不成,還要讓他們為之掩飾。
“侯爺儘可放心,我聽說這小魏公公是有真材實學的,當錯不了…”成山伯又低聲道:“你我隻待魏公公一寫好,便上前叫好便可,其餘的莫多說。”
“好,好,省得,省得。”
鄧侯爺自不是蠢人,剛將頭轉過去,就聽魏公公在那大叫一聲“好!”
“好!”
鄧侯爺不待豐城侯那邊搶先,就邁步上前,都沒細看魏公公究竟寫了什麼,便大聲讚了一句:“公公大才,本侯自愧不如!”
他這麼一叫,所有人都擠了上來,有些機靈的跟鄧侯爺一樣,也不管看到沒看到,就在那開口讚了起來。
可等他們看到魏公公題的那首詩後,卻是一個個呆住。
“呃?…”
豐城侯咽了咽喉嚨:魏公公這首詩的水平…很高啊。
不止豐城侯這麼想,成山伯、定遠侯他們也都叫魏公公的詩驚呆了。眾人好像被施了定心咒般給定住了,靜心屏氣的誰也不說一句話,臉上卻都掛著古怪的表情。
詩雲:
“看見地上一條縫,灌上涼水就上凍。
如果不是凍化了,誰知這裡有條縫。”
此詩簡樸而至誠,深合詩詞大道至理,即大樂必易、大詩必簡!
作完此詩,魏公公一臉滄桑感。
為了作這首詩,他可是嘔心吐血,全詩雖隻簡簡單單二十八字,但卻讓他瞬間滄老三分。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世間,唯最真實、最簡單、最感人的詩,才叫好詩。
而真相,便往往藏在最簡單的事物之中。
公公作此詩,便是以詩鳴誌,告訴這幫人,不要以世俗的眼光看待他魏公公。
化凍能見縫,脫衣能見鳥。
哥幾個,我比你們大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