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铖不願昧著良心回答魏公公這個問題,在他看來,這些唱唱跳跳的節目一點也沒有意思。
“集之在想什麼,咱家知道咧。嗬嗬,文藝節目呐,咱家看,陽春白雪要得,這下裡巴人也要得噢。隻有百姓喜聞樂見,隻有百姓聽得懂,看得明白的,就是好曲子,好表演。”
魏公公轉過頭去,繼續觀看節目。如何轉變阮大铖的思想觀,如何將他的特長發揮出來,是個水磨工作。
一方麵,魏公公希望阮大铖能夠主動積極投入新時代文藝工作,另一方麵,他又不希望阮大铖將戲曲當成文藝工作的唯一方式。
隻有互相結合,才是王道咧。
“爹,下個節目是兒子從秦淮河請來的頭牌演唱的。”坐在魏公公身後第二排的趙寶樂往前湊了湊身子,一臉諂笑的附在義父椅子邊說道。
附近的一些官員和將領聽了趙寶樂所說,頓時一個個臉上有異樣色情,尤其是黃尊素等文人。
“噢,這個好,這個好啊。”
魏公公知道部下們在想什麼,不就是想請一個做雞的來在這麼正式的場合唱歌有點不合適麼。
他老人家開懷一笑,右手輕抬,對身邊那些臉上有異的部下們說道:“秦淮河討生活的不是什麼下賤的勾當,人家也是靠本事吃飯咧。好比這位頭牌姑娘,沒點本事她能做頭牌?所以啊,你們不要小瞧人家,看不起人家,也不要亂想,安安靜靜的聽人家唱歌就是。”
“還有,你們要記住一點,任何市場供求關係決定的買賣,隻要不犯大明的律令,便不當受道德的譴責。”
魏公公這句話有些深奧,引得不少人思量什麼叫市場供求關係,這個說法似乎沒在魏公公文集和講話集中看到過啊。
得好生鑽研一下這個什麼市場供求關係,下次公公再提起來,好能說上幾句,塗一臻如此想道。
台上由秦淮河清雅樓頭牌林大家演唱的正是被魏公公親點為皇軍歌舞團保留節目的《唱支山歌給公公聽》,這首歌曲取材於廣西山歌,結合了魏公公艱苦創業的過程和精神,將魏公公親民愛民、為國為民的大公無私形象完全展現出來,又形象的表現了百姓和皇軍官兵對魏公公的深深愛戀,搏得在場觀眾不斷叫好。
演唱結束後,會場再一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晚會的最後,是100名歌舞團姑娘和200名皇軍第二旅團官兵共同合唱的《皇道樂土之歌》,在男聲和女聲的演繹中,在場觀眾無不感到熱血澎湃。
整台晚會持續一個多時辰,結束後,魏公公帶領兩大衙門官員、皇軍將領走上舞台,向參與表演節目的文藝工作者致以慰問。
當走到演唱《唱支山歌給魏公公聽》的表演者麵前時,魏公公停了下來,親切的拉過對方的手,高興道:“你剛才唱的很好,咱家聽著很是高興咧。”
二十多歲的林姑娘生的極是漂亮,又是風月場上的人,自是知道當如何表現。
魏公公是越看越喜歡,握著對方的手都有點舍不得鬆開。終是為了形象,無奈放開林姑娘的手,可鬆開的時候右手食指卻在人林姑娘掌心裡輕輕揉了一下,眼神也極其熾熱。
這可把林姑娘嚇壞了,她是收了錢來表演,可沒說還要陪個太監睡覺啊。這要是個正常當官的,陪就陪了,可這人偏生是個太監,叫她如何陪。
秦淮河裡不是沒有太監來耍過,可聽那些陪過的姑娘們說,那些太監都很...都很要死呢。越是官大的太監就越是要死,瘋起來都拿拳頭往裡捅,嚇也把人嚇死了。
林姑娘好不容易才努力當上頭牌,這才不到半年,可不敢把身子給搞壞,因而那小心臟呢真是撲通跳的厲害。
好在,魏公公還是有分寸的,他是好這個林姑娘,或者說好嫖,但對方的身份注定他不可能暴露身體的秘密,因而也就小小的調戲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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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黃尊素和塗一臻接到大本營的魏公公指示,命他們二人就慶祝特區成立一周年文藝晚會寫一篇稿子,等《皇明日報》辦起來後做為首稿刊發。
黃、塗二人不敢怠慢,連忙提筆疾書,可是接連寫了四篇稿子都被魏公公打了回來,說是寫的還不夠好。
並且,魏公公表示,《皇明日報》是麵向皇明百姓的,所以文章不能八股,得平白直敘,得讓那識字的看得懂,也得讓那不識字的聽得懂。
“要口語化,老百姓講什麼話,你們呐就用什麼話來寫,嗯,咱看呐,就叫白話文吧。”
魏公公首次提出了白話文這一概念。
讀書人嘛,腦袋瓜子聰明,先前不知道為什麼稿子通不過,現在知道原因了,黃尊素和塗一臻自然是立即改正。
在反複數次修改之後,塗一臻的稿子終是得到了魏公公的首肯,因為塗的稿子完全符合魏公公的要求,其稿名《偉大的變革》。
稿件定下的當天,在特區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魏公公秘密登上了座船東亞號,目的地是浙江的定海衛。
浙江總兵施德政、參將沈有容等官兵五千餘人已在日前進抵定海衛,他們奉浙江巡撫高舉之命聯合江南皇軍一同攻打東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