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林上書通政司起,那葉向高似乎一點動靜也沒有。
“人家福清相公都沒吵,我吵什麼?”
方從哲擺了擺手,“你們啊都彆急,也彆動,定住,天塌不下來。”
“相公,魏公公和浙江那邊...”
王述古有些擔心,畢竟東林黨那邊參的事情有些的確是真的,就好比眼下東南正在進行的開海事項,哪樁沒有浙黨的身影。
“沒什麼,國庫沒錢,小魏公公替陛下解憂,有什麼好說道的。”
方從哲一臉不以為意,指著自己剛剛寫好的奏疏,輕歎一聲:“國家不開礦,不槯稅,哪來的錢運轉?治大國如理小家,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啊。”
錢、王二人聽了這話,都覺有些古怪,因為於礦稅一事,浙黨某種程度上和是東林一樣,都是堅絕反對的。可現在聽方相公的意思,似乎要支持礦稅了。
“你們可知道,萬曆二十五年到如今,每年礦稅上繳平均有白銀五十萬兩,黃金近兩萬兩,要停了礦稅,這筆錢便沒有了。”
方從哲一臉鄭重,“我浙黨從前確是反對榷稅和礦稅,但不在其位不謀其事,坐在這位子上才曉得國家有多艱難啊。從前對商人幾無正稅,卻是縱容狠了,不該如此。陛下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啊。”
“相公,說的是小魏公公的事,怎麼就牽扯這礦稅了?”王述古有點莫名奇妙。
“有關係,有關係啊。”
方從哲微微一笑,“世人皆知東林背後的金主是通州李三才和蘇南的工場主,為此他們還搞了個天人感應說,引得世人紛紛支持,以致始終壓我們一頭...我們有什麼?”
我們有什麼?
錢、王二人叫方相公的話鬨的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們有海事啊,”
方從哲挼了挼胡須,“開海獲利是如今唯一能解決財政短缺,又不致激起民變和士紳反對的辦法,陛下對此看的很清楚,否則,你們以為一個內侍就能膽大包天做下這許多事來?實話與你們說,隻要這海事辦起來,有源源不斷的利潤,那小魏公公隻要不是謀反,陛下都得保他,所以,你們都回去看著便是,由著他們東林黨鬨好了。”
“相公的意思是?”錢夢皋還是有點不明白。
“人家有皇帝撐腰,你們怕什麼?”
方從哲說完,饒有深意的又說道,“聽說瑞安和永寧二位公主下午進宮了,武清侯也見了陛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幾位陛下的至親恐怕都是為小魏公公說情去的。”
“噢?”
錢、王二人彼此對視,俱是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