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貞和魏良臣的關係,東廠內部哪個不清楚,因此他焦急的向他從前的頂頭上司金良輔打聽消息。
金良輔搖了搖頭,他確是不知魏良臣因何事叫皇爺下獄,隻知是司禮監的馬公公帶人去拿的,然後直接叫石元雅給解來東廠。
從金良輔這裡探不到消息,李永貞一時不知去問誰了。禦用監的張進忠和他的關係一般,雖說這禦用監也派員南下參與海事特區建設,但總體上還是屬於小投資,持觀望態度,和魏公公那裡談不上深入合作,因此不敢保證這位張公公會傾向於已叫皇爺下獄的魏公公。
印綏監的杜文詔則是個水潑不進的人,印綏監也是不肯和特區合作的四家單位之一。
另三家是司設監、都知監、神宮監。
這四家拒絕和魏公公合作的背後,多少都有馬堂的身影。
因此,李永貞基本可以判定杜文詔不但不會向他透露案情,且百分百會落井下石。沒見其正和石元雅聊的很歡麼。
其實,李永貞的判斷沒有錯,杜文詔絕不會幫忙,因為他和被殺的曹元奎關係很好。
但有一點李永貞卻不知了,杜文詔也不知案情,而和他聊的正歡的石元雅更是不知道他解來的人到底是犯了何事叫皇爺動怒的。
“既是皇爺把人押在咱東廠了,咱們是不是去見見?畢竟魏公公與我東廠也有些關係。”
李永貞想著這樣也不是辦法,得先見到魏公公本人,弄明事情緣由才好設法相救。
杜文詔聞言,卻微哼一聲道:“彆人可以去見,你李公公怕是要避一避的好。”
石元雅早從杜文詔那裡了解到了李永貞和魏良臣的關係,陰側側的看著他。
張進忠則沒有吭聲,顯是不願趟混水。
“有什麼好避的?永貞從前是我文書房的人,若是以後咱家出了事,永貞也不能見我麼?”讓人意外的是,金良輔卻替李永貞說了話。
李永貞向金良輔點頭示意,爾後冷冷瞅了一眼杜文詔,哼道:“現在有不少人在看魏公公的笑話,想看魏公公怎麼死不過有些人背後打的小算盤最好是收了。皇爺隻是叫將魏公公解到咱們東廠來,這到底犯的何事,又是否有事,可是不確定的事。有些人要是高興早了,咱家看呐,到時隻怕難堪。”
“李公公這話什麼意思?咱家奉諭將人解來,難不成還是錯了?”
石元雅是做過東廠內檔的,對這東廠的熟悉還要在李永貞之上。他一說話,無形之中就有股威壓,比之才在東廠乾了一年的李永貞要強勢的多。
“不敢!”
李永貞身子微欠,淡淡說道,“咱家隻是想說,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咱們東廠這邊辦事最好留點分寸,免得日後不好相見。”
話音未落,外麵卻傳來一聲冷笑:“那便不見吧。”
隨聲而入的是一精乾中年男子,與廳中大檔們不同,此人不但樣貌精乾,更是長了一嘴的胡子。
“馬公公!”
石元雅和杜文詔見到進來那人身影,齊齊從座位上站起,向著來人躬身。金良輔和張進忠對視一眼,也起來行了禮,卻是比石、杜二人慢了一步。
李永貞心頭一顫,不知馬堂來此何乾。忍不住又是眉頭一跳,暗道莫非皇爺有旨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