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這才上前兩步,輕聲道:“奴婢是來給皇後娘娘遞話的。”
“噢?”
錢忠和王順雙雙下意識起了身,皇後娘娘的話可是懿旨,他二人得恭敬著。王體乾也是趕緊放下筷子屁股離凳。
“娘娘有什麼話?”王順問道。
梁棟道:“良臣非善類,速除之。”
“良臣?”
錢忠和王順都是一呆:這人是誰?
王體乾也是困惑,不曉得皇後娘娘要除掉哪個良臣。
“那良臣便是辦海事的。”梁棟提醒道。
“是他?!”
錢忠和王順不約而同的驚住,這小子他們可是曉得的,三年多前這小子在無錫放火燒了東林書院,要不是皇爺保著他,司禮監早就發文辦了他。後來這小子海事辦得風生水起,雖然惹了不少禍事,可皇爺用著他,大家夥也不好收拾,便權當沒這個人。卻不知這小子怎麼得罪了皇後娘娘,惹了娘娘的殺意。
“娘娘為何要除此人?”錢忠內心驚駭,因為他深知魏良臣在皇爺那邊的份量。
王順也是一臉茫然,不知皇後娘娘此舉為的是什麼。
“二位公公,娘娘的話奴婢已經帶到,其餘的,奴婢也不知道。”梁棟道。
“這?”
錢忠看了王順一眼,後者也是眉頭緊皺。
見狀,梁棟上前近了一步,低聲說了句:“二位公公也不必犯難,據奴婢所知,這人現被皇爺下旨解在東廠,由秉筆馬公公管著,所以要除此人不難。”
說完,躬身往後一退,“奴婢話已帶到,現回宮複命。”
錢忠和王順不好攔他,雙雙點了點頭,等人走後,錢忠便問王順究竟怎麼回事,王順又哪裡知曉。
“娘娘交辦,這事怕是不能不做。”王順道。
“做是得做,可人不好除啊,沒有皇爺的旨意,冒然做了隻怕?”錢忠一臉擔憂。
王順想了想,道:“這個魏良臣仗著皇爺從前的寵,在江南大辦海事,得罪了南邊的勳貴不說,也得罪了東林黨,江南的官場更是恨他入骨,這種人手中偏還有兵,留著他總是個禍害。依我看,既然皇後娘娘發話了,不妨除去此人。”
言畢,提醒錢忠一句,“我二人要是不奉娘娘諭令,以後可不會安穩。”
錢忠犯難,這時他掌家劉紀在邊上想到什麼,趕緊說道:“聽說那魏太監是貴妃娘娘的人。”
“噢?”
錢忠恍然大悟,曉得皇後娘娘為什麼要除掉魏良臣了。可越想越是頭疼,他們奉了皇後娘娘的命,貴妃那頭又怎麼辦呢。
後、妃相爭,夾在中間的他們可是難受。
“公公,於其提心吊膽的,不如求個安心。”劉紀這話顯然是勸家主既已決定倒向皇後娘娘,就不要有什麼瞻前顧後的想法。
“手裡有兵,卻不聽咱們的,這樣的人,留著一天便是一天禍害,萬不可有婦人之仁。”王順陰側側的說了句。
錢忠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顯然是默認此事。半響,臉上布滿了狠毒的表情,吩咐劉紀:“你馬上派人去東廠告訴金良輔,把娘娘的意思說於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