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的麵色真的大變了,極其可怕。
馬公公瞧著了,心裡頓時坦蕩。
然而,殊不知皇爺此刻正在算帳。
南都的事,魏良臣那小子孝敬了他一筆,不過隻有六萬兩,這麼一算,還有十八萬兩沒上帳。鎮江的事魏良臣事後也上貢了,不過隻有三萬兩,加上他皇爺厚著臉皮借的十萬兩,前後入內庫的總賬也不超二十萬兩。
如此的話,還有幾十萬兩去哪了!
萬曆甚是氣憤,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貪錢小人,這個魏良臣果然不厚道,奸,奸的很!
馬公公這趁熱打鐵,又說魏良臣在朝鮮勒索了十多萬,還有特區海貿又得了幾萬兩一些亂七八遭的進項合一塊有大幾十萬兩之巨。
“皇爺,本朝自開國以來,何有如此巨貪!”
馬公公義憤填膺,請皇帝下旨殺魏良臣以平民憤。將近二百兩的巨款,不砍他魏良臣個稀巴爛,如何對得起馬公公十多年的辛苦啊。
“該殺,真該殺!”
怒頭上的皇爺也是厲聲連連,隻是不一會麵色卻是陰晴不定起來,最後在馬公公期待的眼神中卻讓他先回去。
“皇爺?”
馬公公帶著十二分不解,不甘心的退出了暖閣。
閣中的燈火中,皇爺似乎把張誠叫到了跟前,低語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見張誠不住點頭,又連連搖頭。
天知道,二人說了什麼。
東廠上演的“尊皇討奸,天誅國賊”的行動被宮中急來的中使給鎮住了。
大木君的“玉碎”未能完成,內心甚至是愧疚。
李永貞忐忑不安,鄧賢和已經趕回來的杜文詔等人則是定了心神,那一直隱於深處的金良輔則是眉頭深鎖。
鐵門被打開後,魏公公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皇帝身邊近侍賈大全的臉。
“魏公公,皇爺讓咱過來問一句,你招借的那兩百萬兩錢去哪了?”賈大全一臉鄭重之色,絲毫沒有對魏公公的半點親近之意。
魏良臣當即躬身:“請公公回皇爺,錢都讓我借出去了。”
“借出去了?”賈大全一怔,“借給誰了?”
“借給安南商人裴光袍和日本商人村田、吉遠等人了。”魏良臣一臉真誠的說了大概七八個人名。
這怎麼把錢都借外人了呢?
賈大全遲疑了一下:“那如何才能收回來?”
魏良臣歎了一口氣:“須我本人前去討還。”
“噢。”
賈大全深深的看了一眼魏公公,回宮複命去了。未幾,又喘著粗氣過來了。
“魏公公,皇爺又讓咱來傳話了。”
賈大全上氣不接下氣,這一路跑的甚急。
魏良臣精神一振:“公公,皇爺說什麼?”
賈大全麵色一沉:“皇爺說,讓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