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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之所以連連催促魏良臣率師回國參與平亂,乃是因了楊鎬的進言。
受到朝廷啟用出任遼東經略後,楊鎬立即進京赴任。到京後的當天,他便帶著一年多前就已準備好的奏疏進宮見了皇帝。
楊鎬到時,新任兵部尚書黃嘉善也在,另外還有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馬堂。
秉筆馬堂正在擬就皇爺的詔示,就在剛才,萬曆命將那庸碌的遼東巡撫李維翰削籍為民,改派太常寺少卿周永春為遼東巡撫。
周永春此人有個佳話,其自幼聰慧,喜愛讀書,常常挑燈夜讀,通宵達旦。母親心疼他,不讓這樣。周永春就用布圍成一個帳子,擋住燈光。
如此用功,學業豈能不大進,因而在童試中周永春名列第一,考中秀才。當時負責山東省提學事務的按察司提學僉事李化龍稱讚說:“此人中鳳也。”
周永春進士中第後,先任山西洪洞縣令,後升禮科給事中、太常寺少卿,為官方麵倒也實乾。
前遼東巡撫李維翰無能,對建奴一意安撫而不視實際威脅,致使釀成今日大禍,萬曆下旨罷撤,在廷議繼任人選時,方從哲向萬曆推薦了周永春,旋即著任。
除了遼東巡撫的人事更替外,邊鎮武將方麵,萬曆也親自做了安排。原寧夏總兵,現廢至在家的李如柏出任遼東總兵,負責主剿。廢將杜鬆著任山海關總兵,馬林著任開原總兵,王定著任保定總兵,另外八百裡急遞命老將劉綖自四川馳赴遼東效命。
兵馬方麵的調撥,大體都是按了兵部的奏請,在仔細看了調兵方案後,萬曆支撐著身體靠在床邊要秉筆馬堂記了,著禮部那邊谘文朝鮮,令其出兵合力征討建奴。
“皇爺,是令麼?”馬堂對皇爺的這個用辭感到意外。
“令。”
萬曆不悅的看了眼馬堂,“朕於朝鮮有再造之恩,其國又是我大明兩百餘年藩屬,若沒有朕就沒有他朝鮮,難道朕還令不得他麼?”
“是,是。”
馬堂不敢再言。
一邊的黃嘉善聽了皇帝對朝鮮這種態度,倒不覺有何不妥。如今的國庫空虛,乃至新近的遼東建州叛亂,從根源上講其實都是受的朝鮮之役的牽累。
若非援朝之役耗了百萬兩之巨,又使遼東精銳陣亡過半,又豈會有今日之事。
黃嘉善雖因朝中不同意他的舉兵意見,但身為兵部尚書他還是要儘力的,便提出餉銀的事是否可由戶部加征一次賦稅,於田賦上每畝加三厘五毫,這樣可得二百餘萬兩。定稱可為“遼餉”。
萬曆正準備就遼餉之事說話時,肚子卻鬨騰起來,不得不揮手讓黃嘉善和馬堂暫退下。
很快宮人拎了恭桶前來服侍。
這幾日,萬曆除了之前的頭暈目眩、惡心氣悶,腿腳乏力難以下床之外,又多了瀉腹,把個皇帝拉的身子骨看著都瘦了。
貴妃娘娘急得不得了,管禦藥局的太監崔文升和太醫院的人給皇帝用了好幾次的藥,但都無法止瀉。
崔文升私下對貴妃娘娘說,皇爺這拉肚子的毛病其實跟吃的東西無關,也跟住的地方冷暖失調無關,而是情緒,非藥石能醫。
貴妃娘娘聽後既是慌張又是害怕,皇帝拉肚子要治不好,這天天下去,誰知會不會就此...就此駕崩呢。